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爱太慌张衍生版 作者:青鸟阿獠 文案 好像一个求而不得的故事的标配是一对渣攻贱受,受的无能为力让人心惊,攻的残忍霸道让人心寒。这个故事就是《爱太慌张》,一直都想为它写一个同人。 商应容说:“ 不要结婚,我也不会结婚; 你不要有孩子,我也不会有; 你要一直爱我,我也会爱你。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我们可以永远都不分开。” 但其实一切都晚了。 排雷:这篇BE.而且因为带着我的某种怨气,所以有很多想当然的地方。我在此之前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读者,我的文笔很挫,但是我想要把我的想法写出来。 内容标签:原著向 虐恋情深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商应容,关淩 ┃ 配角:唐浩涛,何暖阳,李庆,姜虎,程彬,商绯虹,石柏杨(下属) ┃ 其它:虐,受不了了,让我先死一死 ================== ☆、前情提要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重申,本章字数很多很多,耐不下去的直接看下一章吧。   因为本文是空梦大大的《爱太慌张》同人,而作者我也是非常非常业余的,水平实在很水,所以可能会存在看不懂理不清人物的情况,如果理不清请来看此章。以下算是作者做的笔记。   正文会在开头一点引用原文以进入剧情。会用分割线标出原作和我的故事。   男主:商应容,关淩   配角:唐浩涛,何暖阳,李庆,姜虎,程彬,商绯虹,石柏杨(下属)   关淩爱商应容十四年,明面上追他十年   关淩外貌   关淩其实条件好,他五官有些长得一般,鼻子不是很挺直但也不塌,眼睛不大不小,眉毛却长得很是周正,嘴唇偏薄但下嘴唇很饱满,这样的五官综合在一起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   关淩的顾虑   关淩不知道商应容下面到底会怎样,可他想了想会怎样的应对,他发现他不愿意离开这里。   他的房子,还有一些投资,工作,都在这个城市。   除非万不得已,他不想离开。   他也不想为了躲避离开这里,除非活不下去。   不要结婚,我也不会结婚;   你不要有孩子,我也不会有;   你要一直爱我,我也会爱你。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我们可以永远都不分开。   何暖阳的角度:   关淩对商应容的死心塌地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十年,前六年为了商应容的生意在他手下当了六年的财务经理,卖力又卖命,等商应容的生意稳定下来了,公司上市了,请了个海龟把他的位置抢了,他也老实地抬起屁股滚了出来,没有丝毫怨言不算,还照顾了出了次小车祸伤了腿的商应容大半年,这几年更是为了商应容的胃不给弄坏,就算是他自己也要上班,他也要每天早上做了早餐送过去。   这片痴心炽爱,足以感动天地了,何暖阳根本不信他会放手。   商应容第一次发现关淩   很久没有出现了的反应:   “应容……”关淩接了电话,语气如往常一样温柔里带着笑意。   “有空?”而商应容一如往常般简洁。   “有事吗?”关淩声音语气未变,变的只是话里内容。   以往,他只会回答有空,无论有没有空。   商应容在那边像是有所察觉,顿了一下,说:“没事。”   而他说完也没打算再说了,关淩一时不知说什麽话接才好,脑海里搜刮着用什麽话结束掉这个电话才不着痕迹时,电话那头也在沈默着。   “那没事我就挂了……”关淩想了几秒,还是觉得直接点好。   “你在哪?”商应容却又问了这麽一句。   “车上,赴朋友的约。”关淩信口张来就是谎言,他现在并不怎麽想见商应容,如果商应容想见他的话。   虽然快一个月了,有些东西不去惦念也慢慢有了别的新的习惯,但就是因为正在建立新的习惯之间,他不想见到因其有老习惯的那个人。   等巩固巩固了再说。   他说着,为了话里的可信性,在刚好可以转弯的路口跟着转方向的车流走,不再按回家的路线走,打算去找间酒吧去喝点白开水消磨消磨下时间,晚点再回去。   他心思慎密,就算撒谎,也从不给人把柄。   “到我这边来?”商应容在那边又抛出了这麽句话。   刹那,关淩哑笑,嘴里话音里却温柔笑意不减:“就不过来了,就快到地方了,路上现在有些堵,开车过来也不方便。”   他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车又打了个转,上高架,离家那边越来越远……   商应容在那边又顿了一下,然後淡淡地说了句:“是吗?”   关淩轻“嗯”了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   第二次请求见面:   关淩微皱了下眉,连着两天都打电话给他,从没出现过的情况,不过他还是接起了电话,语气丝毫未变,温柔里带着笑,“应容……”   “你在家?”   “嗯?有事?”关淩没直接回答,但开车的速度一点也没减速,他离开小区,往花鸟市场那边开去。   “我妈生日,让你一起过去……”商应容在那边淡淡地说。   关淩瞬间想起时间,才想起今天是商母生日。   不像商绯虹那样讨厌他,商母对他还是客气的,平时他要是借着她生日或者过年送点礼物过去,她也会接收。   关淩对那个交际圈里鼎鼎有名的贵夫人向来恭敬有加,但商母也从未因他的努力讨好对他有多亲切,所以说这麽多年来俩人其实也没培养出多少感情出来,这不,一对商应容死了那份心,她的生日也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关淩心里苦笑,语气里也加了不少抱歉意味,“真是抱歉,我都忙糊涂了,等会我一定让人送上礼物,但我现在不在家,正在去往外地的路上,得星期一才能回来。”   他像应酬着客户一样地应酬着商应容,字里行间滴水不漏。   关淩能在行业里混得还像回事,除了本身的专业能力,交际手腕向来也很不错,现在用来应付商应容自然也得心应手得很。   以前他不用,只是因为他无时无刻都无不想呆在商应容身边,哪可能像现在这样,把好好的机会推之门外。   “是吗?”商应容在那边有些冷淡地回应着。   关淩早就习惯了他这冷淡的态度,也不觉得伤人,嘴里还是说着抱歉,说了几句,又借故说另一支手机响了主动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关淩打了电话叫助理去知名的珠宝商店挑了礼物给商母送过去,随後他狠狠心,把准备开向花鸟市场的车开向了城外。   城外有家温泉酒店不错,他正好去呆两天。   他以前当商应容的孝子贤孙太费力,没那麽多轻松时间,好不容易放过自己了,他想他也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了。   十年了,他也该彻底死心了。   得知二人分手后的朋友态度   又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关淩没再接到商应容的电话,倒有几个他们共同的朋友打来电话问关淩,他们之间是不是出问题了。   那些朋友说是共同的朋友,但其实算起来应该是商应容的朋友,毕竟商应容是几家公司的老板,而关淩只是一个不大不小公司的财务主管,他们如果把商应容当成龙来看的话,那麽关淩就是他们眼中的蛟,尽管比起其它弱小的动物起来要强不少,但毕竟不是龙。   打来的电话有几个是好奇,有几个也不缺乏嘲笑之声。   因为已经有人知道程彬住进了商应容的家。   他们知道了,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   关淩等待的同情与风言风语总算是来了。   “我们哪有什麽问题,不过是我不再缠着他罢了……”关淩接到语带调侃的一个老总的电话後挺无奈地说,“你也知道一直是我缠着他,除了我缠着他的关系我们就没什麽别的关系,韩总,我失恋了,你就别来火上浇油了。”   “商总真的终於正面拒绝你了?”韩总没打算放过他。   什麽叫终於,话多伤人啊,关淩拿这些拿他取乐的老总们没办法,嘴里还是笑着虚应,“可不是,不是程总对手啊,你们不是知道了吗?得了,饶了我……”   韩总平时有点看不起关淩那风度翩翩的派头,明明就是一个自不量力围着商应容打转的小人物,姿态却做得不卑不亢,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现在见他终於被扫地出门,他心情也挺好,跟出了口气地心情畅快,所以夹枪还棒地调侃了关淩一阵後也就收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还跟秘书得意地说:“就算商应容喜欢男人这点变不了了,他也不可能要关淩,他关淩算什麽?以为死缠烂打就攀得上大树?别说商总不喜欢他,他要再缠下去,商家那小丫头都忍不下他了,他还真以为他人见人爱啊?”   无意中的碰面   午餐时间不久,关淩带着一干手下杀气腾腾而来,随後个个吃饱喝足了满意而归。   只是到了停车场,居然见到了多日未见的商应容。   关淩的忠心手下自然个个都认识商应容,全都笑着跟商应容打完招呼後就避嫌,开车就走了。   连坐关淩车上的石柏杨都认趣挤了另一同事的车子。   看着手下一哄而散,关淩好笑地摇摇头,然後朝前面边走着边跟身边手下说话的商应容,见他们快要走进餐厅,他迟疑了一下,没有跟过去。   他上了自己的车,正要倒车时,看到商应容回过了头往他这边看,似是在找人的样子,然後看到关淩的车,眼神就顿了下来。   关淩把车倒了出去,摇下车窗,朝商应容笑了一下,摇了下手就走了。   他其实应该跟上去,但关淩想跟上去也没什麽意思,心境跟以前不一样了,又不图商应的情也不图他的爱了,他也不是自己老板,连拍马屁都用不上,跟上去何用?   当然以後也不可能不见面,也不可能是仇人,如果商应容要把他当个一般朋友,关淩也是乐意接受的。   在商界,公开撕破皮可不是成熟人的表现,关淩自问不是那种行事出格的人,他是那种见着讨厌的人都会笑得春暖花开的社会人,就算是求爱不成也不能自损风度不是。   商应容的母亲   停车场见面两个月后,商夫人——“我昨天跟李庆回大宅参加他二叔的生日宴会,她跟我问及了你,还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彼此摊牌   天气转热,很快春装就要穿不住了,关淩这天下了班开了车,准备去朋友孟涛的店里拿几套夏装穿穿。   孟涛早在电话里跟他说好了,他一进去,就把拿好的新款往他怀里一塞,“去试吧……”   关淩没接,看着款式说:“我尺寸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着差不多就好了……”   他看了几件差不多的,让孟涛算帐。   孟涛交给收银员,跟他闲聊,“你来也来得真巧,等会商总也要来。”   “呃?”关淩没想到他也要来,挑了下眉,拿钱包掏卡要刷。   “怎麽,不想见?”孟涛咬着嘴唇笑。   关淩又被取笑,无奈,自嘲一笑之後说:“你们一个一个见不得我好过点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放手,决心另寻春天,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再说商总现在也有人了,你们老拿我跟他开玩笑,影响他们夫夫感情不是?”   说着他把卡递给收银员,跟孟涛说:“就不跟你多聊了,我得赴个约。”   孟涛眨眼,有趣地笑,“约会啊?”   为了摆脱他,更是为了摆脱即将到来的商应容,关淩很是痛快点头,“约会呢,要不我买新衣干嘛?”   “哈哈,”孟涛大笑,正在关淩思忖着自己这句话怎麽逗得他大笑时,孟非对着他背後说:“商总,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咱们关总有新对象了……”   关淩顿时身体一僵,硬着头皮转过头,然後真的看到了那个冷着脸的高大男人。   “应容……”关淩又是主动打招呼,嘴角眉梢都是温柔笑意,不过他还是笑得微带了点距离。   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尽管他的笑脸如初,但还是跟以往很不一样了。   孟涛就在旁边看得清楚,关淩看着商应容的眼睛已经不亮了,那种笑容,跟面对他们时的差不多。   孟涛看出了差别,顿时觉得新奇,这时才相信关淩是真的对商应容有点死心。   这时衣服已经装好,关淩拿过袋子,准备要走。   商应容先是看他一眼,算是回应,等他接过袋子时像是随口地说了一句:“哪天有空?一起吃个饭。”   关淩是真不明白商应容怎麽会邀他,以前他可从没这麽干过。   他很无奈,但脸上却只能依然好脾气地说,“我得看看时间,这个星期得在公司加班,没什麽空……”   他以前是真的把商应容当宝,把他当孩子一样用心照顾疼爱,哪怕商应容只比他大几个月,於是哪怕不再对他用心了,关淩也做不到对他真的冷淡,就算撒着谎他也好声好气,“哪天有空了我打电话给你,OK?”   商应容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也没说什麽。   关淩朝他微笑,打算道别离去,就要开口之时,商应容朝他说:“你等等,我送你。”   关淩摇头,“我有开车来。”   他跟商应容那点倒追的关系都没了,不想再坐他家司机开的车,再说,他有开车来。   关淩上了车,手机响了。   他系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把安全带系好才慢条斯理地去拿手机,一看,如他所料,果然是商应容。   他到底想干什麽?关淩无奈地想,但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应容,有事?”关淩戴上蓝牙倒车跟他讲话。   “最近你没来。”商应容在那边淡淡地说。   “啊……”关淩着实讶异了一下,好几秒後才了会了商应容的话的意思,“不是说不让我来了吗?”   那边沈默,几秒後口气依旧淡然,“程彬生病,管家过来和营养师一起照顾,一日三餐有人准备。”   这算是解释?在差不多三个月後?在他死了心之後?   关淩哭笑不得,但他着实也没跟商应容解释他心情的意思,以前有过商应容不在乎,现在解释他觉得有点太自取其辱,所以什麽都顺其自然的好。   “是吗?”关淩笑着接话,但不打算深谈。   这是解释也好,不是也好,都与他无关。   “明天早上你过来?”想是商应容以为有了解释,在那边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算什麽?说完这句之後就让他过去?过去干什麽?当第三者?   关淩真心无奈,把车停到一边,专心跟商应容说话,“应容,我想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   商应容不是不敏锐的人,要不,他也掌管不了那麽大的一个集团公司:“你想说什麽?如果是程彬,他是朋友……”   朋友,他住得进去你家我这个陪你上床的却住不进去的朋友?关淩在心里骂着真是见鬼了嘴里却不得不应付他:“好,是朋友,我信你……”   他说得认真,像是真信。   但话峰一转,他说着自己的意思,“应容,这几个月想必你也听到了别人是怎麽说的,我想,这话我也得亲自告诉你一次,不管你把程总当什麽,朋友也好喜欢的人也好,我都觉得你高兴就好,另外,我确实已经不再追求你,商总,我需要另一个新的开始。”   他说完,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等着那边的人说话。   商应容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事情还可以继续,程彬只是最後一根□□,烧关了他对於商应容最後一丝的坚持,归根结底跟商应容与他有没有在一起没有绝对关系,他只是借着名目放弃了最後那点坚持,断了得不到回应的追求罢了。   十几年的爱恋,十年的追求,总算跟正主正式摊牌。   一刹那,哪怕有近三个月的缓冲,关淩还是想哭,他不得不放弃他爱了十几年的人,因为对方不爱他。   求不得,仅仅只三个字,却那般让人痛苦不堪。   关淩忍住了要夺眶而出的热泪,眨了眨眼,又忍了回去。   那边的商应容沈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我们当面谈,晚上八点,丽苑酒店。”   关淩笑了,断了线,摇了摇头,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想,还是最好保持距离吧。   刚才的话,算是他对商应容最後一次的示弱。   他总归是个男人,不能没完没了地放低身段,他也不再是爱商应容的人,不能再去包容他没有丝毫温情的冷淡。   关淩的家人   关淩好多年没给在国外的母亲打电话了,他母亲有了新生活,工作也忙,关淩不便去打扰,他也跟她说过有事联系,没事我们各过各的。   他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十一岁,他本来是跟着母亲过的,可其实也跟一个人过没差,因为他母亲十天因为工作有八天不在家,为了疗被抛弃的伤,她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驻足在国外。   而他的父亲因为在他与他母亲离婚的那年新得了两个双胞胎儿子,早不管关淩,时间久了关淩也就当他不存在。   後来母亲找着了第二春,关淩上了大学,随後留在了这个他爱上的人的城市,再也没回去过老家。   关淩打了电话过去,叫了声“妈”。   女人虽然在那段时间没有照顾好关淩,但她是个母亲,还是爱她的孩子的,一听就听出了儿子话里的情绪,在那边柔和地轻应了一声。   “我失恋了,要重新开始了……”关淩笑,扶着额头的手沾上了眼睛里流出来的泪。   “那就好好重新开始,”他母亲在那边柔和地说,“最近工作怎麽样?”   关淩於是好好回答,随即跟她好好闲聊了起来,两人把这笔情绪都带了过去。   两人感情不是很亲密,但甚在彼此都在某种程度上了解对方。   可以说,他们确实是对方相互在世界上惟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而这种感觉让他们哪怕偶尔只说上一句话,只轻应一个字,也就不怕被孤独吞噬。   而隔着这麽远,更是多了安全壁垒,不再怕被背叛。   狭路相逢不得已摊牌   关淩听到熟悉的声音,头皮发麻,那声音是商应容手下大将陈晓遥的。   好死不死的,陈晓遥与程彬关系不错,他们是好友。   关淩心里想希望他们不是一起过来吃饭,更不要见到商应容才好地回过头,然後发现他的想法大部份都成真。   不想见的人全都在。   “关淩……”程彬在笑,笑容亲切。   关淩对这个情敌着实讨厌不起来,也回了个笑,等着他们走过来。   商应容只是看着他,没说话,关淩也就没给什麽反应了。   反正都是认识多年的人了,大家都熟,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我刚在西停车场看到了你,叫你你们都没听到……”陈晓遥走过来就拍关淩的肩。   关淩他们今晚的包间订在西边,车也停在那边,估计陈晓遥他们的今天是在东边,所以车从西边开到这边来停了。   “我们包厢就在山水间……”果然,陈晓遥指了指他们订的包房位置,问关淩:“你去厨房点菜?”   关淩点头,问:“你们谁去?”   “我去,”陈晓遥看了看他老板,再看看程彬,“程彬你去不?”   程彬笑着摇头,陈晓遥一耸肩,跟着动了脚步的关凑就要走。   “你们先进去,我跟他去。”陈晓遥刚一动,一直没开口说一句的男人开了口。   “啊,老板你去?”陈晓遥平时吊儿郎当习惯了,对着自家老板口气也有点没大没少。   “嗯。”商应容看他一眼,然後就往前走了。   关淩可没动了,见他走了几步,凑近点陈晓遥,“吃错药了,大老板要进厨房?”   看他调笑,陈晓遥明显愣了一下。   他以为关淩这麽久没进他们公司是跟他们老板闹翻了,再听听传言,他想着这事闹得可能有点大,搞不好关淩因为他好友程彬的关系已经对他老板因爱生恨了,可听这口气,怎麽跟没事人一样?   陈晓遥心里佩服关淩这个时候还能挂在脸上的温雅笑脸,像什麽事情也不在意一般……   他撇头看了眼程彬,见好友的脸微微有点僵硬,心里想着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关淩对手,嘴上却笑着道:“你可别想让我在老板背後说什麽,你赶紧去……”   关淩笑着摇头,抬脚,不紧不快地往前走。   想来商应容也只是心血来潮去点菜,关淩到的时候他已经跟着服务生在外头点着了,关淩则比较细,进了洗菜房看了一遍,才了去跟着服务生把菜都一遍才就着何家人的胃口把菜给点齐乎了。   差不多点了十多分锺才把菜点好,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以为早离开了的人。   厨房前面有个小亭,旁边是清澈见底的小溪,而商应容此时就站小亭里抽着烟。   关淩必须从小亭旁边路过返回原路。   刚走到小亭旁,以为就这样走过,把眼神错开不看商应容这边的关淩还是听到了商应容的叫声。   “关淩。”声音确实是好听微带点性感的低沈男中音,关淩以前尤喜他在床上时用这声音发出的低沈闷哼声,那种性感总是让他骚痒得想再来一次。   只是如今听到,他只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声“孽缘”,然後挂着完美的假笑的脸抬头迎了上去,“怎麽还没走?”   商应容见他没上来的意思,走到了小亭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英俊的男人威严冷酷得像一个君王。   可关淩已不是他魅力下的臣民要去臣服於他,所以那张笑脸纹丝不动,“走吧,恰好我们顺路,一起走一段……”   商应容依然冷冷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笑脸看破。   关淩对他的爱已成冰,理智全部出了笼,好歹他也是个有手腕的成熟人,哪会这麽轻易被他的眼神撕破脸孔,於是再接再厉微笑道:“没事的话,那我先走?”   商应容听了扯了扯嘴角,脚一动,往旁边走了下来。   他走到关淩面前,挡住了他,开口说:“你在躲我?”   那麽确凿的口气,揭示着关淩那些沈迷於他的往事,而确实有点躲他意思的关淩刹那有点恼羞成怒,笑容差点没挂住。   只一句话,关淩又是心潮汹涌,开口时真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商总,我说了不再求着你爱我了,你他妈的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怎麽说我这麽些年都对你不错不是?”   说到这他是真有点恨商应容,就不能让他退场退得漂亮点吗?   “那天为什麽不来?”商应容却没理会他这句话,只是拿着深沈的眼睛扫视着关淩的脸。   关淩被他看得笑容根本挂不住了,他心里暗骂自己的没出息,恨自己在这麽多年的爱恋中早已形成了对习惯性对商应容易妥协,易讨好的可耻惯性,於是生生把到嘴边用来解释的谎言给吞下了。   他不想给出什麽解释,哪怕是什麽谎言。   他不想伺候这主子了。   他想真正强势一回,而不是硬把腰给直起给别人看。   “懒得来,没意义,我来了你就能跟我在一起了?就能不让我看你妹妹的脸色了?就能天天睡你床上了?你就能成为我真正的男朋友了?”关淩厌烦地道,他现在只想赶紧走开。   到底还是撕破了脸,商应容究竟是想怎样?   商应容皱了眉,像是不明白关淩怎麽突然说出这一堆。   看着他的脸,关淩深吸了一口气才没发飙,对,他商应容是成功人士,好的背景好的事业,要什麽有什麽,而他不过是个除了能养活自己就什麽都没有的东西,怎麽能求着一个什麽都有的人爱他啊?以为在演王子跟灰姑娘的戏码啊?   关淩恶狠狠地心里唾弃自己,面上也不好看,他厌恶地把视线投向另一方,不想看商应容那张明显嫌他得寸进尺的脸。   他怕看久了,会说出没脑子的话。   他确实因为商应容的优秀才爱他,他不能骂出什麽你以为你是谁,我已经不爱你之类的话。   虽然因一时之气他挺想这麽恶狠狠地吼出来解解气。   但关淩也知道,如果商应容不是以前那个能坦然平静说他是同性恋,也不觉得这没什麽不好而得到同类,尤其是他这种刚认识自己性向的人尊重的商应容,不是现在这个就算有着雄厚的身家也还是勤勉工作,让别人对他的私生活连置啄之地都没有的强势男人,他也不会爱他这麽多年。   是的,他爱他的成功,爱他英俊的外表,甚至爱他不满时那皱着的眉眼,更爱他脱光了□□躺在他身上的身体。   可就是这麽一个他爱得发狂的男人,他偏偏就是追不到手,关淩已经挺克制自己没有怨气了,可商应容还硬是来撩拔着他情绪,现在面对着他,关淩真的快疯了。   “你怎麽回事?”果然,商应容一开口就是关淩不愿意听到的话,不愿意听到的口气。   关淩哭笑不得,看着皱眉不解看他的男人。   两人就算不是交往关系,但也呼吸相交过,他知道这个曾经在他眼里连眼皮子动一下他都知道看得出来的男人现在心里想什麽。   他这是在嫌自己怎麽又提在不在一起的话呢。   商应容一直都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他规划的人生里,35岁之前名下能经营至少三个顶尖的领域,35岁後找代理孕母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把他妹妹嫁给一个老实但有才华的男人,然後一家人住在他们家的大宅里,其乐融融……   这些商应容全都规划得好好的,但里面就是没有关淩的位置。   关淩以前以为时间熬得久了,他总能在商应容身边熬出一个席位出来。   可看看,十年了,已经十年了,商应容还是什麽都不给他。   好,不给,他也不要了,还不成吗?他认输,不追了。   关淩刹那一肚子的怨气火气,但他知道不能再不理智,这样下去只会把自己弄得更糟,所以他忍着气,尽量克制地说:“抱歉……”   为了体面,他再次示弱道歉,关淩忍了又忍,直视依旧皱眉看他的商应容:“我只是觉得追你追累了,你给不了我要的,我想退出,我没有生你和程彬的气,像之前跟你所说的,你跟谁在一起我都会祝福。”   商应容眉毛皱得更深,看着他,“你是说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我们在一起过吗?”关淩顿时觉得有些荒谬得想发笑,谁都知道商应容没有伴,有的只是一个疯狂追求他的叫关淩的男人,一堆不够他疯狂但也喜欢他的爱慕者。   而且,私底下,商应容那些与他地位相当的朋友还不定怎麽嘲笑他,他是个明着送上门让商应容白操的倒贴货,要知道,商应容私底下养着的那两个男的还月月领着一大笔零花钱,还每年拿着笔巨额的包养费呢。   哪像他,倒贴不算,还犯贱地自以为是地照顾了他近十年,从十年前滚上他的床的那天起,他以为自己多少有点特别,以为只要自己够坚持够努力够好总能得到他的肯定,可是,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那些欺骗自己是特别的坚持努力全都没有用。   关淩装了这麽多年糊涂,自嘲了不少次自己是个贱人,到最後,费心爱恋照顾了十年的男人还不愿意在明面上给他点面子,他真的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近三个月的调整,还是没让他调整到在商应容面前无坚不催的地步。   他还是觉得受伤了。   “你不满意?”商应容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关淩,像在评估着什麽。   关淩在他手下干过六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自嘲道,“你是在想我这次是想跟你同居还是想每个星期多跟你上几次床?”   商应容直视他,平静的脸孔上表明了他确实是这麽想的坦然态度。   关淩不怪他,是真不怪他,是他以前太贱,为了爬上商应容的床,为了每天能接近商应容,他妥协过不少次,他甚至把在商应容公司的财务经理的位置甘心让出来,也只为的是能每天早上给他送早饭。   看看,他以前有多贱,商应容现在就有多理所当然。   关淩只能怪自己,是他以前做得太多,现在,回到正轨,他应该尝试着与商应容用普通的方式相处,所以他还是尽量平和的,不带丝毫个人感晴色彩的平静口气说:“我这次是真的不想再追求你了,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我不想再花那麽多感情和力气到得不到回应的人身上了,我想过点轻松一点的生活,也许过段时间我还能试着与别的人在一起,去爱一个和我能在一起的人,人总得往前看,我现在就在试着往前看,而且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嫉妒你跟程彬在一起,至少现在是不嫉妒的,希望你幸福也是真的。”   “你想让我跟你交往?”商应容眼睛在关淩身上转了一圈,眼神脸色还是相当平静,身上是那种对关淩了然於心的神态。   哪怕关淩刚刚那麽激动,现在刻意那麽克制,但看着这样的商应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明明不爱他,明明根本不想跟他住在一起,明明以後他的人生路中没有他的什麽位置,这个男人还是不直言说句“那麽我也祝你幸福”之类的话,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猜测他的用意。   难不成真让他这麽追他追一辈子吗?当一辈子一星期一次的床伴?   “如果是,你答应吗?”关淩被刺激得怒极反笑,似笑非笑地看着商应容,真不明白自己以前怎麽就把这麽一个硬心肠的男人当男孩宠,他是如此地不爱他,还困惑他为什麽要得这麽多。   商应容看着关淩的脸,走近,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关淩的脸。   以往,关淩会就这麽凑过去吻上商应容的脸,让商应容的手抚上他的脸……   但现在,看在上帝的份上,关淩现在心里只有无穷的厌烦,他直接把商应容的手给打到一边,“别什麽都不说,商总,你应该明白,我就算是倒贴,自主权也在我身上,我倒贴了是我愿意,我不倒贴,也得看我意愿。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以後是朋友,要是嫌我刺眼,以後我躲着你走也行。”   话说到这份上,关淩也不打算再用什麽时间能打发一切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撕破了脸就是撕破了脸,藏着掖着也没多大意思。   “你知道我不喜欢跟别人住在一起。”商应容又皱了眉,口气已经不好。   他确实是不喜欢跟别人住在一起,除了家人。   关淩知道得很清楚,就是因为知道得太清楚,他也非常清楚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别人。   他成不了那个能跟商应容一起住的人。   “那麽程彬,怎麽能?”关淩很明确地指出,商应容一句话再次提醒他就是那个别人,哀莫大於心伤,一瞬间他所有神智被过大的心灰意冷侵袭,而现在,他居然神奇地完全平静了下来。   “他受了伤。”商应容明显不悦。   “那麽意思就是我受了伤,我也能住进去?”关淩似笑非笑。   商应容明显顿住。   “要想想?”关淩好笑,看着他。   商应容是个诚实的人,他平时不苟言笑,不轻易开口说话,更不会一开口就去欺骗谁,尤其关淩这种等级的人还不值得他欺骗,所以他点头直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   确实,他能照顾好自己,他从十一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能照顾不好自己吗?关淩想为商应容的这句话大笑,但他最终也只是连心底的心酸都懒得理会,失笑摇摇头,一刹那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见他不说话,商应容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程彬父母不在,他母亲托我母亲照顾他,他要上班解决事务,住我那方便。”   确实,跟老板住在一起,再方便不过了。   这照顾,照顾得真好。   反倒是他,照顾老板这麽多年,怎麽就没照顾到他家去呢?到底,不是自己的。   商应容的话一再提醒关淩的求不得,关淩来吃饭时的好心情被扫荡得一干二净,但还是强力支撑着觉得支离破碎了的身体说:“你啊,谈生意谁的意图你都能琢磨出几分来,怎麽换到自己身上就不明白了呢?你看我对你这麽好,你都不想让我住进你家,程彬受伤了他可以找人照顾,你也可以派人照顾他,公事更是有助手,你就非得让他住进你的家?那个我想住一晚都不行的家?”   商应容听了脸色一冷,退後了两步,直直看着关淩,眼神犀利地直视着关淩,像是不明白他的无理取闹。   关淩应该非常明白他不喜欢他睡觉的时候有人呆在他身边,更何况,绯虹会拿这个出来闹,他以为关於跟关淩的相处他们早就有了心知肚明的定案。   关淩苦笑,在商应容的脸上完全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真心不明白自己到这份上了怎麽还要指点这个深爱的男人,“你平时也惯於照顾他,我看他也不是什麽娇气的男人,你说你都从没对我这样过,也没对别人这样过,对他这样又是何必?”   商应容脸色僵硬了起来。   “喜欢他就好好说出来吧,既然能接受就在一起,我看他也不是对你没意思。”关淩也不知道怎麽搞到了这份上,居然帮起商应容开起了窍起来。   他觉得自己确实就是个情圣。   “我喜不喜欢谁,我自己知道……”商应容的脸像吃了狗屎一样难看,“我跟你说了我跟程彬没关系,我不想再说一次,你给我冷静点,我喜欢谁还不用着你来指点。”   关淩从一分锺前脑袋就有点发蒙,过大的情绪起伏饶是他这种惯於调节自己情绪的人一时之间也不能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也没什麽力气再和死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商应容说什麽了,於是挥挥手说:“没什麽就没什麽吧,我得走了,这菜都得上了。”   说着就提了脚,想着这次真是一刀两断了。   爱这麽个人干什麽,再爱下去又干什麽。   什麽都得不到。   除了伤心。   商应容却一直跟在身後,十来步就快要到他要吃饭的山水间包房时,商应容拉住了关淩的手,把人扯成面对面,有点暴躁兼嫌恶地说:“你要是非得住进来,那就住进来。”   说完,狠狠甩了关淩的手,往包间走去。   关淩愣在原地,被手肘刚被掐住放开後的疼痛感又惊醒,平时温雅中带点洒脱气息的男人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扶着手肘往他们的包间走去。   刚进门,何暖阳就问:“怎麽点这麽久?”   关淩坐下,何鑫就走了过来,让关淩给他剥桔子吃。   关淩刹那眉开眼笑,哄起了小孩,也没回答何暖阳的话。   何暖阳瞥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也没说什麽。   吃完饭,关淩开了自己的车回去,刚到家,何暖阳那边怕是送完了人,打电话跟他说:“出什麽事了?”   关淩就算擅长伪装,但吃饭的时候还是比平时话少了几句。   何暖阳跟他这麽多年的兄弟不是白当的。   关淩自然知道,但不想拿自己的私事烦何暖阳,嘴里说:“一点小事,过几天就好。”   何暖阳听了没追问,只是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来我这,跟我说说话也好,你也知道我也希望你过来和我们住几天,家里老我们两个人也不好。”   关淩听了笑,“我哪敢过来住几天,老板会半夜把我杀了拖去给你的花施肥。”   何暖阳在那边也笑,旁边还有李庆说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   关淩跟何暖阳说了半会话,挂了电话之後就去洗澡。   然後连酒都没力气开,吞了两粒强效安眠药就倒下,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清醒,要不然,他恐怕会拿刀去杀了商应容。   那个用嫌恶口气说你想住进来就住进来的男人,关淩现在只要一想他就想起他跟他说这话时的脸色他就喘不过气来,刚刚在饭间他脑海里就不断飘荡着那张嫌恶他的脸,胸口那股恶气憋得他差点没跑去山水间把商应容的嘴脸给划花,然後把他的胸给扒开,看看他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商应容出手   “我怎麽知道,”李庆没好气,“我要跟商应容签合同,他说让我带上你,你他妈的最近干什麽了?找人怎麽找到我头上了?我不是你们保姆。”   商应容同意两人分开   “商总。”安娜轻敲了两下大打开的门。   里面的男人抬起头,扫了他们一眼,点头说:“进来,安娜,两杯咖啡。”   安娜离开,关淩不得不走了进去,看着那个西装笔挺坐在办公椅上的英俊成功男人。   “坐……”商应容停下笔把笔扔到一边,五官分明的脸上的神情冰冷淡然。   关淩不得不在他对面坐下,径自沈默,不打算开口。   “手机关机?”商应容看他。   关淩没说话。   “哪天搬进来?”商应容直视他,冷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行李多的话,打电话给龚司机。”   关淩就算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但刹那还是倍感头疼,他伸手揉了揉额头,尽力试图理智,哪怕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拿脚把商应容的脸给踩烂,但他还是尽力克制着。   是的,又是克制……   克制,克制,克制……   关淩在心里默念了几十次,才在商应容的逼视下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干笑了一下,尽力平静地说:“我就不搬了,你看你也不愿意,我的话,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你看我以後也不烦你了,多好?”   商应容看起简直就是非常不耐烦了,他用非常厌烦的口气对着关淩就是一顿乱斥:“这都多长时间了?你闹够了没有?都让你搬进来了,别废话,等会就搬。”   这时恰好安娜送了咖啡进来,商应容冷着脸朝她吩咐:“叫司机把车开到等候区,等会送关总去搬东西。”   安娜领命,在离开办公室时飞快地看了关淩一眼。   关淩也看了她一眼,她眼神里有什麽,关淩没看出来,也懒得去分辩,现在全身无力还不敢发火的他一时之间还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应付商应容的好。   “我真不搬。”关淩现在完全知道吃哑巴亏是种什麽样的感受了,他应该直接甩商应容一脸子,把咖啡倒他脸上告诉他爷不奉陪了你爱找谁搬进去找谁去,但因为商应容的身家背景,甚至他老板都在他手里拿活干的事实,他现在只能是个孙子。   关淩觉得自己没骨气,但他也没办法。   太多人活着就得妥协,尤其像他这样讨生活的,哪能真想干什麽就真能干什麽,所以他只能把无奈都堆在苦笑的脸上跟商应容再一次坦白,“你干嘛让我搬进去啊?因为我说程彬进去了我就不能进去这句话?”   “你能不能别这麽噜嗦?”商应容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像是尽力在容忍,“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住?现在如你所愿,赶紧搬吧。”   关淩知道他这句话後他最好就是走,然後按商应容的话搬进去,这才会不让商应容更加不快。   “我真不能搬,”关淩叹气,他现在心里充斥着很多对商应容的负面情绪,觉得商应容在糟贱他剩下不多的自尊,另一方面,他必须理智地看待商应容与他之间的问题,“不说你妹妹会回头跟你闹这事,也不说你不喜欢我住进去这事实,我们就先谈谈我们好不好?”   商应容听到这笑了,笑容里明显带着被浪费时间的怒意,“你又想谈?好,那就谈?给你十分锺……”   说着就看表,看得关淩本来冰冷的神经更冷了。   关淩撇过眼先不看他,深吸了口气才觉得自己是个人,继而回头接着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看我搬进去,过不了几天就会想着天天跟你在一起,还会让你带我回你家,让你妈和妹妹接受我,还会让你以後只会有我一个人,也许还会逼你跟我结婚,让你的孩子也叫我爸爸,让你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另一半,让谁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你一直不接受我,应该也是有点怕我会得寸进尺吧?”   商应容没想到他把话说得这麽破,一时间明显愣了一下,然後直视着关淩,黑色的眼瞳深不可测:“你既然清楚,为什麽不把握好分寸?你知道我一直不讨厌你,只是不喜欢太绝对的关系。”   “我现在不是就在把握好分寸吗?”看着他没有感情的眼睛,关淩觉得刚刚猛然抽了一抽的胸口也没那麽疼了,他甚至笑了一笑,说:“就是知道我要的你不可能给我,所以才想着要离开的,你以为我有多舍得啊?我很爱你的,真的,应容,我不知道我经过了多少次的心理建设才决定离开你,你以为是程彬的事我才决定的吗?不是,是两三年,是两三年了,我想这事都想了两三年了,刚开始想的时候我还想管那麽多呢,只要能时不时见到你,我管你躺谁的床上,管你妹不喜欢我,管他们都认为我倒贴得不要脸,我真的想什麽都不管,可不行啊,我毕竟是个人,心也是肉长的,不可能知道爱你我会一无所有还能坚持住再一个十年,我也是个男人,虽然对你婆婆妈妈了一点,但我也是个男人啊,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感受,你让我搬进你家也是可怜我这十年来对你的付出,也是知道我以前对你的好,可是我是真熬不下去了,如果能再多熬一天我都不会放手的……”   说到这,关淩看了看时间,还剩下六分锺,他深吸了口气,直视着商应容那张硬朗充满男人味的脸,尽量不回避他那双此时怒意重天的眼睛,“我也知道是我骚扰了你这麽多年,但我决定不再骚扰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到庆幸,但我知道应该会减少你跟你妹妹之间的矛盾。”   还剩五分锺,关淩又瞄了眼表,再抬头时不再看商应容,他垂下眼皮看着办公桌的沿面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甘心的,可是,我要的你给不起,除了真的放弃,我还能怎麽办?”   说着时,关淩以为冻成了冰的心还是又酸涩了起来,他嫌自己没出息,但也必须强打精神强自剖白。   他清楚商应容,如果他风度翩翩退场,这个性格里有些霸道的男人会觉得失去控制欲,十几年的爱恋,让他清楚商应容身上每毫每厘的欲望就像清楚着他的呼吸频率一般。   他爱这个人,不是爱假的。   他知道商应容养的那两个男人是因为欣赏他们的性格的坚韧和杰出的能力,他也知道商应容让他搬进去是因为他觉得在放程彬住进他家而他从没有这事上觉得对他有点不公平,他甚至还知道如果他住进去,等过几天商应容觉得补偿得他够了他还是会被扫地出门。   关淩清楚地知道这些,而他清楚商应容不会知道他清楚这些。   因为他曾那麽深爱商应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而商应容一点不爱他,所以根本不了解他。   两个人,相识了十几年,商应容居然这麽不了解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自己,关淩不知道应该替自己感到可悲还是庆幸。   也许现在他应该感觉到庆幸……关淩苦笑着想,因为就是因为他了解商应容,而商应容完全不了解他,所以这个听了他的话的男人脸色渐渐好了起来。   “抱歉……”商应容抛出了感受不到多少歉意的两字,看着关淩的眼神也不再那麽犀利,关淩恰到好处的伤心与舍不得让他觉得这个人还是……还是……   商应容无法描述那种关淩为他舍不得又难过带来的感觉,只是神情真的好了起来。   关淩看着这样的商应容,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睁开时眼睛全都红了,“所以,应容,抱歉我不能再爱你下去,我怕到最後因为我的贪婪我会把我自己都毁了,我想至少在现在我还能在你心目中留一点位置,我不想日後我因为得不到变得面目可憎得让你厌恶我。”   商应容听到这又皱了眉。   关淩不是已经完全没有怨气,只是那些怨气被突然完全清醒的理智压到了不知名的角落,他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这段时间更明白他跟商应容已经完全没有可能。   这个他给了所有,却一点也没给他的男人,他真的已经爱不起了。   除了与他一刀两断,真的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最後,商应容很是扭曲地皱了会眉,抿着嘴角说:“那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也觉得话不太对劲,太冷酷太缺乏温情,又补了句:“你好好照顾自己。”   关淩苦笑,把头低下,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後很快地没给商应容再说话的时间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起居不习惯1   关淩走後,安娜走进了老总的办公室,看到他们老总正皱着眉头看着份文件,但眼神却一动不动。   安娜颇有点小心翼翼地征询:“商总,司机……”   “嗯?”商应容抬起头,微皱了下眉,才心不在焉地说:“没事了,让他回去。”   “好。”安娜得到答复,就要出去打电话。   刚走两步,就听背後的商总突然说:“我的衣服关总以前是往哪里送洗?”   安娜转身,低柔着声音回答:“是送去关总的一个朋友那里送洗,但每次都是关总亲自送过去的,也是他拿回来,所以并不清楚地址。”   安娜尽可能地详细回答,然後要看不看地看向商应容,随时准备情况不对就求救。   商应容皱了眉,看了眼手中拿着的钢笔……好像也是关淩送的?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坐正身体,对安娜说:“给我挑一家干洗店。”   安娜领命而去,过几天,她又被商应容召去,冷酷强势的商总看着她很直接地说:“我要一家全面护理的干洗店,衬衫最好能薰出这种味道的木香味……”   商应容把今早从衣柜里拿出的最後一件有他平时穿的那种味道的衬衫装了袋,他拿起来扔到安娜面前,“味道得一模一样……”   安娜看着桌上那个袋子,刹那无语。   她知道,时间久了,早晚会出事。   商总这几个月已经因为饮食的问题找过他们不少麻烦了,现在是衣服,过不了几天,安娜觉得她就可以打包走人了,因为商总早晚会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活干得都像关总一样的。   不习惯2   关淩这天在办公室里正在看报表,石柏杨突然捂着手机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商总身边的安娜……”   关淩挑眉,接过了手机,微笑道:“安娜……”   安娜在那边不好意思地说:“关总,抱歉,我想问你几件事情。”   “嗯?你说……”关淩让石柏杨先出去干他的事。   “好的,非常抱歉,关总,打扰了,”安娜在那边非常客气,“第一件事是我想问你平时除了您亲手给商总做的饭菜外,您还会在哪些店里给他订饭?”   关淩挑眉,想了一会,报了几家经常给商应容带小菜的店家。   “嗯,好,好……”安娜在那边急笔记录。   “还有,我想问一下,您给商总的衣服是在哪里送洗?”   关淩摸了摸鼻子,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想了一下说:“这个,一直都是在我朋友店里,只是他最近停业,就不能告诉你地址了。”   关淩嘴里遗憾地说着,但心里却在狂骂,妈的,什麽朋友,衬衫都是老子一件一件手洗,老子甚至为了给他洗西装,买了个干洗机甚至为它弄了个洗衣房出来,更别提拿那些一小瓶就一千多美元,有抗菌成份,稳定情绪作用的木香精油给这混蛋薰衬衫……   当然,他不可能告诉安娜实情,非常自然地找了借口。   安娜在那边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是吗?”   关淩没接话。   安娜也察觉到他的态度,接着问:“还想问你一件事,去年韩会长从英国带回来给商总的礼物你知道放在哪里吗?”   关淩翻了翻白眼,但嘴里还是迟疑地顿了一下,“你等等,我想想……”   等了十几秒,关淩才开口,“应该是在书房暗柜第十层左边的第三个抽屉里,也许可能会在八层的左边数过来的第五个抽屉里,也有可能是在最底下那层的右边还是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我也记不太清了,你让商总这几个地方都翻翻。”   其实就在底下那层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那是韩会长给的东西,关淩知道这两年商务部的韩会长的儿子会办喜事,到时候要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再估一次价再到时候好给韩会长送还礼,所以根本没往上面放……   上面放的,都是些用不上了,也不需要拿出来的名贵东西。   可根据商应容的性格,肯定是往最高的地方先找起,那个臭男人的德性没有人会比关淩最清楚了。   关淩说着时甚至恶意地想,最好商应容在上面翻抽屉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脸先着地,摔个脸残就是最好。   不习惯3   关淩在两三天过後又接到了安娜的电话。   安娜在那边带着哭音请他去容广一趟,因为从不轻易发火的商总在会议室里砸了咖啡杯,对着一堆人咆哮,甚至当场开除了安娜的老公,研发部的副部长郑小习的职位。   “关总,拜托你来一趟,商总这两天都没怎麽吃饭,这两天在公司根本没有回去睡过觉,你过来看看他吧,我知道他也挺想见你的,他昨天还跟我说我泡的咖啡没你的好喝,他真的挺想你的……”关娜说到这甚至在电话那边哭出了声音,她当商应容的秘书五年了,从没见过他发过这麽大的火。   关淩很是困扰,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尽量平和地跟安娜解释,“安娜,我现在已经不去容广那边了,你也知道我不再追求他了,抱歉我真的不能过去,我现在在公司里还有工作要做。”   “关总,求求你来一趟吧,商总他……”安娜说到这时,关淩在这边突然听到了一声剧烈的响声,是门被大力大打开然後狠摔上的响声。   然後,关淩就听到商应容冷酷中带着狂躁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我请你来是躲在角落打电话的吗?”   不习惯4   “是容广的陈晓遥找你,让你有空回他个电话。”   说着,李应也没等他回话就挂了。   陈晓遥?陈晓遥找他干嘛?   关淩跟陈晓遥这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关系算不上不好,但老实说也算不上好。   自从程彬这个海龟带着陈晓遥到容广接替他的财务部後,离开的关淩虽然尽力维持风度,但多少还是对这两个人有点膈应。   虽然他们确实都很有能力,他们的观念也很符合容广後来後期的市场定位,说起来关淩虽然是让贤,但怎麽说虽然他不介意,但还是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尤其後来程彬还挺受商应容照顾,那时对程彬多少有点嫉妒的关淩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不对程彬抱有偏见的。   作为程彬的朋友,陈晓遥这个时候找他干什麽?   他们真的没有交情。   想了想,关淩还是没有回电话。   他现在领的是李庆的薪水,又不再是容广的人,没必要给容广的人面子。   要面子,找李庆要去就是。   他只不过是李庆手底下干活的。   陈晓遥打完电话,朝坐在办公椅里哭的安娜摇了摇头,“还是联系不上。”   程彬看了眼商应容闭得紧紧的办公室大门,转头温和地问安娜,“你说平时关总会给商总做安神汤是吗?你知道怎麽做吗?”   哭得妆都化了,发型都散了的安娜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关总带来的时候我只看过几眼,没有详细问过……“   她事情多总是有点忙,而且说实话,她其实平时也有看不起关总的倒贴,老觉得一个大男人这麽明目张胆地追求另一个男人有些丢人,所以她也不怎麽跟关总多说话。   她是直到关总不再来的几天後,渐渐地受到老板责难的之後才知道平时关总送过来给老板的那些东西她都弄不到手。   吃的,用的,甚至连咖啡豆的品种,都如此。   为了服侍难搞的老板,安娜这几个月已经瘦了十多公斤,泡咖啡泡到满手都是泡都还是讨不了老板的欢心。   “怎麽回事?”一阵高跟鞋小跑过来的声音过後,商应容的妹妹商绯虹,一个高挑的性感美女出现在了秘书处的门口,她先是惊讶地看着安娜桌上一桌擦过泪的纸巾,然後看向程彬跟陈晓遥,“程彬哥,晓遥哥……”   “虹虹……”程彬朝她露出了淡笑。   “我哥在里面?他今天发飙了?”商绯虹惊讶至极地看看他们,然後看了看她哥哥办公室的大门。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陈晓遥建议。   商绯虹点了下头,转头问安娜:“我哥发了很大的火?不会吧,他从来都不会发脾气的啊……”   陈晓遥听了苦笑,说:“我要是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会发这麽大的火,你去看看吧,你哥这两天都没怎麽吃过饭睡过觉了……”   “到底怎麽回事?”接到电话匆匆从家里赶过来的商绯虹揪紧了两条秀气的眉毛,随即也不再多说什麽就跑到了商应容办公室的门口敲门:“哥哥,我是虹虹,我进来了哦……”   说着也没等她哥回答,她就推开了门,然後,她看着散落了一地文件的办公室,完全傻了眼。   “哥……”商绯虹抬起头,看着眼前眼眶发黑冷冷看着她的冷酷男人,一时之间,她完全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不习惯5   “商绯虹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呢……”何暖阳好笑又无奈地在那边说。   “她?”关淩想起那个总是看不惯他的大小姐就头疼,每次见面她都是用下巴对着他的,关淩都不知道她为什麽怎麽就这麽讨厌他,“她也找我?”   “嗯,让我问你你把她哥的药放哪了。”   “真是个坏脾气的小公主……”关淩边说边摇头上了楼,打开了阳台的门,去看他前几天拿回来养的月季花今天有没有开,“她哥有什麽药是我知道在哪的?找医生才靠谱吧。”   “我说我不知道你在哪……”何暖阳淡淡地说。   何暖阳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他也就能对家人朋友真正温柔,其他的人换到他那都只有铩羽而归的份,商绯虹就算是商家的大小姐,何暖阳也未必会给他面子。   关淩轻声地笑,微叹着说:“这些人哪……”   这些人真当他是商应容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了。   “话说,”何暖阳在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後颇有点好奇地问:“商应容得的什麽皮肤病?”   “嗯?”   “会不会致癌啊,如果是的话怕是早死的命,我好叫李庆准备好去抢点他在电子业的市场……”何暖阳在那边假装正经地问。   这是咒商应容早死呢,关淩听了哭笑不得,“他那就是有点小过敏,其实不严重,怕是吃了什麽不应该吃的东西才引起的,去医院打两针,休息几天就好了。”   “听起来挺严重的……”   “估计没休息好什麽的引发得稍微有点严重,他们还没去医院啊?”   “你还挺关心的嘛……”   “好了就不会来找我了嘛……”月季花还真的开了,关淩看着土有点干,拿起洒水壶洒了点水到土里。   “你说你这样是打算以後躲着他们那边的人了?”何暖阳看样子是打算闲聊段时间了。   身边人的反应   “经理,你上班了没有?”电话那边,他的助理的声音很低,但听起来却无奈极了。   “没,怎麽?”关淩愣了一下。   “就是容广的安娜安小姐,她和她老公在我家门口堵了一晚上,非得问我你住在哪,让我带他们去找你,现在还在我家门口没离开……”助理的声音显得困顿又无奈。   “呃?”关淩也没想到安娜会这样,微皱了眉,“出什麽事了?”   “没详细说什麽事,就说有事找你……”   “没说吗?”   “是。”   “你打发掉,我今天就不进公司了,有事你电话我。”关淩想到昨天安娜说的她老公被开除的事,怕是拿这事找他的,他跟安娜也算不上有什麽交情,因为安娜是商绯虹的人。   出了事,她也应该去找商家的大小姐,而不是找他。   身边人的反应2   他的助理石柏杨先生用破了声的沙哑喉咙向他报告说:“经理,商夫人来了……”   关淩猛地踩住刹车,把车停到可以停的路边,“怎麽回事?”   怎麽从不轻易出场的贵夫人都出场了?不应该啊……   关淩眉毛皱得扭成了一团,听着石柏杨在那边说:“是商总,他在医院好像有点问题……”   石柏杨说得很是含蓄。   “什麽问题?人快死了?”关淩有点烦躁,於是出口也没好话。   “经理,”石柏杨因他不耐烦的口气更加无奈了,“我不知道,商夫人现在在老板的办公室里,指名找你,老板让我先通知你一声。”   “是不是人快要死了?”关淩揉了揉又有些发疼的脑袋,“就过点敏,弄这麽大的动静干什麽?柏杨,你打电话出去问问,看他到底出什麽事了。”   “我刚问过了,老板,好像是商总现在吃什麽就吐什麽,就是喝点粥都会皮肤发红,说是,说是……”说到这里石柏杨有些吞吞吐吐。   “说是什麽?”关淩没好气地说,其实石柏杨说到这,他多少也有点明白了。   “说是你知道怎麽治,商总说他以前有过一两次这样的都是你弄好的。”果然,石柏杨说出了关淩已经预料到了的话。   “我又不是医生,怎麽知道怎麽治?你告诉商夫人,就说我这边有事走不开,如果非得问我以前怎麽治的话,告诉她我以前就用过放在他浴室暗橱里的那瓶九木香精油给他泡澡,给他吃点葡萄糖酸钙,就这个,没别的了,东西就让他们去他家找,都有。”说完关淩就打算挂电话。   他就知道那个人是个精贵命,看吧,出了点小事,一堆人就围着他转,少了他又如何?   关淩也不打算折腾他了,干脆说了。   “经理,”石柏杨知道他要挂电话,连忙叫住了他,“现在好像不是什麽单纯过敏的事,而是吃什麽吐什麽……”   “我靠,不是有了吧?”关淩破口而出地说道。   “经理……”石柏杨的喉咙哑得快不成形了。   “好好,好了,我知道了,”关淩心里也烦躁,“这事我也不知道怎麽办,他以前没有过这症状,让他们找医生吧,找我没用,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关淩这次是真不知道商应容怎麽会吐,这人身体除了有点小过敏,其实一直好得很,连喝酒都没喝吐过,怎麽可能会因为过敏就吐东西?   “可商夫人非得找你……”   “找我干什麽?”关淩是彻底无奈了,“我又不是他真的保姆,我又没下毒害他,这都叫什麽事?还是说找不到我吧。”   “经理……”石柏杨在那头苦笑,无奈地说:“可能我刚才跟你说得不清楚,你这次不想去也得去了,刚刚老板让王秘给我递了张纸头,说让你马上回来……”   关淩无语。   “他说,这次亚龙区的装修工程我们能不能拿下,就看你回不回来了……”   关淩这下,是真的彻底无语了。   果然商夫人一出手,除了被她拿下,根本不会给人第二种选择。   关淩深深觉得有权有势就是好,只要一出手,就能把他这种无权无势的人逼得无力反抗。   商应容过敏住院   关淩是在他公司见到的商夫人。   他回到公司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没有走。   五十多岁,但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的贵夫人见着他还是一脸漂亮的笑容,走近他还叹着气说:“这次要辛苦你了,对不起,关淩,应容他这阵子胃口不好,说是想念你给他煮的粥。”   商夫人笑容温和,态度有礼,言语间对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长者式的亲密,要是以前,关淩马上就会打蛇上棍,讨好这未来的他可能也能叫得上妈的人,但他现在没有那个立场,也实在没了那个心情,所以也只是淡笑着点点说:“我也不知道能帮得上什麽,我听说是皮肤过敏是吧?这个看看医生,吃点药休息两天就会好。”   “他们哪有你照顾得好,以前他车祸伤了腿那段时间也是你照顾得他,现在我想起来,我们都没有好好感谢过你……”商夫人一脸遗憾地说,说着边示意关淩跟着她往门外走。   关淩跟着她,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哪里,过奖了。”   这家人,吃人不吐骨头习惯了,把他当泥巴一样拿捏,也还真不怕脏了他们的手。   那事都过去那麽多年了,现在才来感谢他?把从来都没存在过的感谢拿到这时候来说,还真够敢说的。   当时怕是觉得给他这个倒贴的能接近的机会都是施了恩吧?商绯虹不就是不只一次地说如果不是他能上上下下都能照顾好她哥的话,她早就让他滚了呢。   关淩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到了停车场,也没上商夫人的车,只是说他开自己的车跟着去就好。   他既然出现,商母也不怕他跑了,微笑点了头,上了她的豪华轿车。   “商总。”关淩进了商应容的单人病房,见到人後眼睛还是往内细不可察地微缩了缩。   坐躺在床上的男人就算没有多长时间未见,但也变得太多了。   瘦了不少,眼睛周围也发青,明显睡眠不好的样子。   “来了……”商应容见到他,冷冷地点了下头,然後朝他身边的商夫人说:“妈,帮我办出院吧,我想现在回家。”   说着朝关淩伸出了一只手。   关淩没去扶他。   商应容看着他,冷冷的眼睛里带着几许评估。   关淩早习惯他这样的眼神,商应容总是用这样的眼神在评估着他的底限在哪里,以前他总是如商应容所愿,对他毫无底限,任何事都可以包容,都可以去为他做到。   可是,现在,究竟不是以前了……   关淩没有动,他甚至退後了一步,站在了门边的位置,等着商应容起身。   “应容……”这时候,商夫人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手。   “我来就好。”商应容这时却收回了手,下了床,坐到椅子上,用泛着红点的手去穿鞋。   “妈帮你……”商夫人又连忙要上前。   “不用……”商应容平时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面对他的母亲他亦如此。   商夫人於是又收回了身势。   关淩站一边淡淡地看着,眼神有点无动於衷。   商应容穿好鞋,一抬头,看的就是关淩站的地方。   然後,他朝关淩走近,站到关淩只有一臂之遥时停住,然後,他冷漠地看着关淩说:“你应该有不少事情要跟我交待,关淩。”   关淩听着那冷漠的,冷酷的话,笑了。   他的商总,还以为跟以前一样,他可以随随便便对他说着一些高高在上的话。   真愚蠢,也真可怜。   破裂   “是吗?”关淩面带微笑,眼睛却也冷漠地看着商应容。   商应容不会明白他,其实他们在某方面的性格,很相似。   因为这份相似,他以前才如此地爱这个男人。   只可惜,商应容现在不会明白,在说到做到的冷硬心肠上,他与他的冷酷不相上下。   而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商应容也早晚会明白,他过去的百依百顺,商应容仗着的不过只是他爱他。   他关淩能一个人这麽多年拖着个商应容还能混得像模像样,不是给他当保姆才当成的。   商应容无言地看了关淩一眼,眼微眯起,但却没再说话。   房间里的助理,秘书,管家,全都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全都明白在商应容这个人面前怎麽安守本份。   在商应容的地盘里,只有他的母亲与妹妹才有资格出格。   以往,关淩也是安守本份的那个人,为了能长久地在他的身边。   可现在又有什麽好在乎的?   商应容不说话,他也没觉得受压迫,只是淡笑地看着商应容,不主动说话。   他不可能会再这个人示弱。   他的自尊或许没有姓商的人来得值钱,但他还是有,而且,没打算再拿着这个去喂养商应容的骄傲了。   这个男人,被他几乎接近於宠爱地照顾了近十年,都忘了,他不是他的家人更不是他的爱人,没有义务任他为所欲为。   “走吧,妈。”商应容说着这句话,眼睛却是看着关淩的。   他的脸孔因脸色的不好看更显出几份不易接近的冷酷,而在几月前,商总虽然不苟言笑,但也不至於让人望而生畏。   商应容的气息近在鼻前,关淩没有了以前那样心动的情绪,他平静地看着商应容,看过房内的其他人,在他们受到指令往门边走的时候,平静地开口,“是让我去你家给你煮粥吗?商总?”   商应容本要提脚,听到回头看他一眼。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我过去给你煮一锅,但我下午还得回去上班。”关淩陈述道。   商应容听了,缓缓地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一道冰冷的似笑非笑的笑容:“你不想照顾我?”   “我已经不再追求你了,商总,你忘了?”关淩也微笑地回视了过去。   他照顾了商应容这麽久,没有谁比他更明白怎麽应付商应容。   他无法让商应容如他所愿地好好爱他,但他有的是办法怎麽应对商应容,甚至於,让他不快乃至痛苦的办法。   他不放过他,关淩也没想让他好过。   他虽然是个情圣,但已经是个过去式,他放手之後,随之而丢弃的同时也有对这个人的宽容与包容。   “你可以重新回来,”商应容说着以往决不会说的话,眼睛也同时在打量着关淩,不放过他的任何一种神色,“也可以住进来,我想,妈,这个你也没有意见,是吗?”   最後一句,他是问的商母。   商母像是没料到他会这麽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立即展开笑颜道:“是啊,关淩,搬进来吧,有你在,我才放心他一个人住在市中心。”   关淩笑着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当球跳到他这里时,他也有条不紊地微笑回道:“这事可能得对不起商夫人和商总了,最近事多,没有什麽空,商总恐怕得另找合适的人照顾了。”   谁也没料到他会拒绝,甚至连商应容也没。   所以,他干脆直接地看向关淩,过了几秒後,明显思量过的他开口问:“你到底想怎麽样?”   关淩好笑地挑起嘴角,“我没想怎麽样,是你想怎麽样?商总,你怕是还不明白,我现在与你不过是个路人,你们这麽大费周章地把我找过来,难道就没想过这对我已经造成了困扰?我以前就算是追求你,进你的门都是敲了门的,你吃什麽喝什麽我哪样没征求过你的意见?你就没想过,我现在愿不愿意照顾你?或者你还可以问问我,今天我到底愿不愿意来?”   “你不愿意来?”商应容又走到了关淩的面前,英俊的脸孔就在关淩不足三十厘米的地方。   “不愿意,”关淩没有闪避地看着商应容,平静且从容,“我不愿意再爱你,不愿意再照顾你。”   商应容听了先是安静,然後就冷冷地笑了,笑容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这就是你给我的交待?”   关淩也笑,“你要说是,那就是是。”   说完,他也没再看商应容,他懒得再理会他,他转身向商母说:“夫人,以後也别找我,也不用用我的工作来威胁我什麽,我一个人真没什麽好顾忌的,如果想让我活不下去我也确实无力反抗,但在这个城市我呆不下去,我可以去别的城市,别的地方呆不了我也可以出国,虽然我知道你们家很有本事,但我还是相信不是整个世界都是你们商家的。”   他说完,转头,冷冷地看着商应容,“商总,虽然说这十年是我自己愿意追着你不放的,但想想我确实对你用心良苦的份上,别把我逼到绝路,我走了就是走了,我现在可以当着这些人的面告诉你我不会再对你非份之心,如果有一点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你也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你有的是男人要,不缺嘘寒问暖的,别他妈总想着我欠你的,我得当你一辈子的老妈子。”   他说完话,满意地看着一屋呆愣看着他的人,然後耸耸肩,打算走。   只是只走了两步,手却被商应容拉住。   “你再说一次?”商应容有些咬牙切齿,握住关淩的手冰冷一片。   关淩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也冷冷地说,“真不把我当人了?商总,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有什麽对不起你的?我现在好好过我的日子,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商应容听了笑了,“是谁哭着喊着只要我给他一个机会他就愿意给我做牛做马的?是准连我的脚丫子都啃舔的?难道为了留在我家一晚上连装病装忘记时间这些手段都用的人不是你还是别人不成?你说爱我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能留在我身边你当狗也可以,怎麽,现在我是死是活就跟你没关系了?”   关淩从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後开始就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全灰了,然後所有的空气也变成了所有灰蒙蒙的一片,气势汹汹以万军之势向他汹涌涌来,差点击垮他全身所有的神经,让他整个身体都发软,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   他以为他够了解商应容,真的够了解,但他绝没想到,商应容会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把这些私底下的话用这麽含着讥笑嘲讽的态度说了出来。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以前以为他只是轻忽他,因为不爱他所以不在意他,可他绝没有想到,商应容是这麽看他的。   他把他的爱语当成了笑话,他好像在这刻突然知道了曾经爱得丧心病狂的自己在商应容眼里是什麽样子了。   他真的把自己当条狗了。   力持所有力气站稳不发抖的关淩好一会都无法说出一个字,只是把头低得低低的,看着地上,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崩溃,不要在一堆外人面前崩溃。   眼泪也汹涌地向眼眶龚来,关淩从来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伤心到这个地步,似乎全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着,一针一针一针一针,有连绵不断的,一针比一针更狠的力道刺击着他身体上每寸每厘,似乎连微小的任何一点都不放过,每一秒都不落空隙地刺着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处神经,痛得让他无力呼救。   他以为自己就会这麽站着就这样死掉。   房间里,也突然之间,陡然安静了下来。   关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有点力气去扶住点什麽,他踉跄地往身边倒了几下,在他以为支撑不住要摔倒的时候,然後他被人紧紧地抓住了手肘。   关淩知道那是谁,疼痛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好好去想点什麽,他只是尽力站着,低着头轻轻地对抓着他手臂的人虚弱地说:“那是以前,应容,那是以前,我现在不愿意了,我不愿意当你的狗了。”   说完,他尽最後一点力气去拔商应容扶住他手肘的手。   可商应容的手哪是那麽容易好拔动的,关淩一次又一次去扯,哪怕一下比一下更无力。   商应容先是没理他,只是当关淩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张抿着嘴用极其认真的神情一下一下地去扯他的手,哪怕那麽虚弱无力也要扯开他的脸,看着那明明没有哭但却好像泪水已经全沾满了他的脸的脸,突然那麽一下子,他像被烫了手一样地松开了他的手。   然後,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用极其狼狈的姿势退後两步,再跌倒在地上,然後爬起来,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狗一样的姿势爬起来扶着墙壁慢慢往外走。   那一刻,没有人能发出什麽声响。   商应容也突然之间,在这一刻,他觉得他失去了什麽,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东西。   支线的进展   现在外面风传商应容已经见过程彬回国的父母了,还给程彬父母送了幢在荷水湖边的别墅,还有人见到商夫人跟程彬在国外教书,现在退休回国久居的父母在丽苑吃过饭,这一见可就不得了,这不就是铁板钉钉的亲家了麽?   商应容的妥协1   从何暖阳和李庆的家回来,关淩把车停到停车场,往自己家门边走,走了两步,停住了脚。   他家门边树下的栏椅上,坐了个人。   那人看到他,站了起来。   他比关淩高了半个头,高得恰恰好,以前接吻的时候很方便,而现在,这个人抬起头朝关淩看了一眼,然後站到了他家的栅栏门口。   关淩也没疑惑他怎麽进的小区,就这人身上穿的,保安会给他放行。   但他疑惑这人怎麽出现在这里。   他以为,那天後,他们完全可以誓死不相往来了。   见他不动,商应容开了口,声音沙哑中透着点疲惫,“请我进去坐坐吧。”   关淩冷冷地看着他。   商应容看他一眼,也没急着开口,从裤包兜里掏出包烟抽了一根,抽了两口才说:“让我进去坐会吧。”   关淩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商应容又看他一眼,然後扯了扯嘴角,状似无奈,然後他走到关淩面前,在一臂之遥前停住,说:“我说我是来跟你认错的,你让我进去吧。”   说完,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又抽了口烟,然後借故看着手中夹着的那根烟,微低着头等着关淩的答复。   外援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公司,然後接到了唐浩涛的电话。   唐浩涛是容广国外市场部的总负责人,商应容最好的商业夥伴,也是商应容算得上最好的朋友之一。   要是别人,关淩随便应付几句就完了。   但唐洁涛与关淩关系还真得说得上不错,唐浩涛还帮过关淩几次小忙,在他跟着商应容进公司的头几年期间,唐浩涛没少给过他投资意见,因为唐浩涛这个金融天才的一些指点,关淩真挣了不少钱。   所以唐浩涛这个常年驻紮在欧美分部的这个大忙人一打来电话,关淩别说不接,接了怎麽说话也得斟酌点。   就算不看在唐浩涛那顶着着名经济学家的身份上,也得看在以往的那点交情上。   唐浩涛算是对他不错的一个朋友,对於他与商应容之间,他还为打抱不平过,虽然那也并没有让商应容对他好一点就是,但,唐浩涛是实实在在为了他跟商绯虹针锋相对过,曾经也劝过关淩别把心思全放在商应容身上,对自己好点。   这是个好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   “我是知道你们闹翻了,”唐浩涛跟关淩问了声好之後就直接进入正题,“本来没打算过问的,咱们都这麽大年纪了,能不知道怎麽处理感情吗?但昨天应容给我电话了,说你们之间还是出了点问题,我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谅他了?”   关淩听了笑得无力,“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的,我一倒追的,现在也就是个不追了,能原谅他什麽?”   “他……”   “他没做错事,”关淩淡淡打断他,“我也没什麽怪他的,你就别当我们的说客了,你看这都十几年了,我想去过点自己的日子,这也没什麽不好的。”   唐浩涛不是不讲理的人,关淩挺了解他,但他也知道,唐浩涛的身份首先是商应容的朋友。   “唉,我也是跟应容这麽说的,但你猜,那爷怎麽回我的?”   关淩没猜,只是冷冷地扯了下嘴角,淡淡地说:“怎麽说的?”   “他说他习惯你了……”唐浩涛那口气也是哭笑不得,“我操,我听了都觉得他脑袋□□了,这都多少年了,要是知道你好早多少年前干嘛去了?”   关淩轻“呵”了一声,笑声并不见得有多认真。   “不过,我说,”果然,唐浩涛那里转折了,说客还是说客,毕竟他打这个电话肯定是答应商应容什麽了,要不也没必要打,他一直都不是那麽多事的人,“我看他要是有悔意,你跟他好好谈谈,毕竟都这麽多年了……”   唐浩涛说到这顿住了。   关淩又扯了扯嘴角,善意地接过话说,“我跟他是真没缘份了,老唐,你也知道我心思的,要不是真到了没办法,我能放得了手吗?你看我对他像是轻易放手的人吗?像你说的都这麽多年了,要不是没办法了,我能离得开他吗?”   唐浩涛也知道他们这十来年的事,他也知道商应容是什麽人,所以他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他确实是挺对不起你的,只是我听着他电话里的意思是让我跟你说说情,他还说着下次来分部出差带着你来见我呢。”   关淩冷淡地听着,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嘴里回答得也淡然,“老唐,你也知道我这些年是怎麽过来的,事到如今只是想过几天安静日子。”   唐浩涛在那边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麽了。   关淩挂了电话,又觉得额头有点隐隐作疼。   情节设置:商应容暗示关淩这段时间里不要再去他家给他送饭。关淩答应但心里却是已经打算放弃他了。   两不相干,关淩以为两个人就这样渐渐陌路,虽然耗费了十年难免有不甘,但这未尝不是个好结局。   关淩与原着最不同的就是他是下定决心要离开商应容,并且尝试着有技巧性的离开。 ☆、分手   ---------此处原文--------   有点昏暗的餐厅,外面的海景却是好的,灯光闪烁耀眼,迷乱了人的眼,可关淩还是冷静地收回了眼,对坐在对面的商应容点了头,说:“好。”   商应容说程彬这段时间住在他家,含蓄地向关淩表示这段时间不用再给他送早餐,到他家找他了。   关淩追逐了商应容近十年,感情的事,本是个人意愿的事,追不到手是他关淩没本事,连只认识商应容四五年的人都进驻了他家,算起来,他与商应容之间是怎麽强求都求不了结果了。   关淩心里慢慢地做着以後的打算,表面上还是斯文淡定,微笑地看着商应容。   商应容因挂心受伤住他家的程彬,整个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英俊的男人只抬头匆匆看了关淩一眼,用着他平时一惯的冷淡脸孔继续说道:“快点吃吧。”   关淩瞄了眼他前面已经快要吃完的牛排,笑道:“你有事就走吧,我等一会还跟朋友在楼上的咖啡厅九点有约……”   商应容抬头看向手表,站起,朝关淩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往外走。   这次他坐下连外套都没脱,走的时候连外套都不用拿,走得很是迅速。   关淩看着他的背影,颇为玩味地笑了一下,只两秒,就收回了视线。   这个时候,商应容不知道,关淩已经放弃了对他近十年的追逐,重新启航。   ---------以上原文---------   再怎么摆出无所谓的姿态,其实心里还是不习惯的,一个人整个十年都追逐着一个人而活着,一旦放下,很容易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软弱。幸好,他还有朋友。   “喂,暖阳,来温暖我吧,我现在好孤单好无助~”关淩对着空气做了个“求安慰”的表情,对面那桌的人显然被吓到了。偏偏电话那边的人极其不配合,语声嫌弃:“侬作死啊。”关淩立刻收敛,耳根发烫的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吼:“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快点来,否则就等着叫你家李庆给你收尸吧!”   听到电话那边惨惨的哀嚎,和哼哼唧唧的抱怨关淩才满意的收了电话,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来,啧,我真可怜,分个手想找个朋友喝个酒啥的都被对方嫌弃。(喂喂所以你是完全忘了刚刚尽管你打扰了人家的夫夫好事,人家还是答应来看你的事了吗?)   想了想,桌上的牛排不能浪费,等会儿要买醉还是胃里要垫点东西,可别分个手搞得得了胃癌。   何暖阳到餐厅的时候,正看到关淩啃完最后一块肉,明明一副吃好喝好的样子,哪里需要安慰了。可怜他以为这个这个一根筋的蠢蛋又在商应容那里找罪受了,一路上过来搜刮了一肚子的骂商应容的话。   关淩看到何暖阳了,就拿眼睛斜挑着看他,笑的弯了弯。何暖阳那个角度看过去还有点小勾人。   “嗬嗬嗬,你这哪里是要温暖,你这分明是送温暖嘛,妞,晚上有空没”何暖阳假不正经的上来捏了捏关淩的下巴。   “你才妞呢,老子这是失恋了!”关淩收敛了表情,郁郁的说。   “开什么玩笑,你恋过吗?你那最多叫单恋。”   何暖阳对关淩和商应容之间的破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大学的时候是校友,当时商应容是风云人物,关淩籍籍无名,但是关淩却对商应容一见钟情,正中红心。毕业以后,商应容自己出来创业,关淩就跟着他打拼,前六年好不容易公司稳定了事业有成了,商应容却转身就带回来一个海归,熟悉了一下工作流程就取代了关淩的位置,关淩也“识时务”,商应容一说,关淩就收拾包袱自动被扫地出门了,本来如果因为这件事让关淩认清了商应容他丫的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狼,从此两不相干,那还好,可是关淩就是一个死心眼的,走人之后还对商应容的生活起居事事费心,尽心尽力,到现在,商应容那一身少爷脾气十之八九都是关淩惯出来的。算算十四年了,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也有十年了,以前他们几个损友还兴致勃勃的打赌关淩什么时候会放手,后来看丫那情圣样儿,真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何暖阳作为关淩最好的朋友,眼看着关淩付出了那么多,是真心希望关淩能得到梦寐的幸福的,尽管这看起来遥遥无期。   那边关淩已经收拾了东西,上来搂住何暖阳的脖子:“陪我喝酒吧。去酒吧。”   关淩语气消沉,何暖阳一惊:“你怎么回事?”关淩向来是爱惜羽毛的人,即使是gay,但除非迫不得已,从来都不愿意轻易涉足酒吧那一类混乱的地方。   “还能怎么回事,说了失恋了呗。走吧走吧。”   “商应容终于明面上拒绝你说你们两个不可能啦?”和暖阳觉得有点不靠谱,关淩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商应容也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这么多年,没理由会突然拒绝的。“他连一个免费的保姆管家都不要了啊?”   “……”关淩无语,想想还是顺着何暖阳的话说下去,寻思着能赚点同情分什么的,“是啊是啊,以后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啧,既然这样的话,关淩,我觉得这是好事,我早就跟你说过,商应容他不是什么好货,你们说开了也好。”   “嗯,我知道,早就该结束了。”   何暖阳看关淩越来越消沉了,想了想还是破例说,“走吧,去酒吧,一醉方休,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二春。”   关淩笑了。   何暖阳年轻一点的时候是个酒鬼,和李庆这么些年分分合合,稍有不顺就买醉,弄坏了肠胃,和李庆稳定之后,总是李庆知道疼媳妇,严令静止何暖阳再沾酒,平时众人聚在一起,别人喝酒,何暖阳却只能喝茶,李庆还要在旁边看着,怕他偷喝。但这回陪关淩去喝酒,恨不能敞开了喝,关淩买醉,接过却看着何暖阳先倒下,想想以前何暖阳偷喝了一点,李庆凶神恶煞的样子,关淩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   连忙打了电话叫李庆来领人,果然李庆一听何暖阳再就吧醉倒,登时就劈头盖脸一通骂,先骂何暖阳,接着又骂关淩,关淩一路上都点头哈腰,没办法,动了人家心头宝,骂骂是应该的,果然,有伴侣是了不起啊。   闹到最后,还是关淩自己一个人买了酒回去,也不敢买多,怕酒精中毒死在家没人知道,就一个人在家酌着小酒,叹时世不易。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昏沉沉的,一看都十二点多了,一个激灵起来想到今早没有给商应容送早餐,一个劲子冲到了卫生间才忽然记起来,昨天就已经打算放手了,而且,商应容那边已经说明了程彬住在他家,最近不要给他送饭。想想自己也是操着老妈子的心,就算程彬不住他家,商应容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会把自己饿死不成,自己不会做饭,难道还不会买吗。   大概是从五年前开始照顾商应容的生活起居的,那时候,公司搞的有声有色的,商应容还想扩充版图,工作起来不要命一样,关淩怕他熬坏了身子,就各种收集养生的食谱,有要营养均衡又要顿顿到位,这种事也只有放在心上的人才能做的到。那段时间商应容忙,身为荣广的另一个大梁的关淩同样也忙,当偏偏就是能挤出时间给商应容端茶送水洗衣做饭,能做的他都做了,无非是起的再早一些,睡的再晚一些。可能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就更显得小家子气吧。男人,怎么能一心一意的扑在感情上呢?虽然事业他也做的很好,但是成绩自然是没有感情上“耀眼”的。   事实证明弹琴再好听,对着牛弹也终究是徒劳无功的。他关淩眼睛放在商应容身上十多年,不还是没能感化这块顽石么?商应容对关淩从头到尾的无感,算了,关淩敬他是条汉子。起来之后,因为昨天就跟现在的老板李庆(没错就是他,昨天带醉了人家媳妇儿,李庆现在完全不想再看到关淩。)告了几天假,家里又没有商应容的衣服需要洗——在打算结束无望的感情之前,关淩是连商应容的衣服都帮洗的。忽然就感觉似乎是真的放假了一样。关淩想了想,回卧室躺好,跟自己说,你现在精神不好乖乖睡觉,醒来之后就把那个人忘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一篇在春节时就已经写完了,嗯,后期没有润色。求包容。 ☆、分手进行中   十多年前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故作深沉的说“很多我们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那时候关淩读到了这句话,一点都不在意,他想能被忘记的事肯定都是不重要的,忘记了又如何呢。后来他遇见了商应容,陷了进去,那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这句话,他想商应容肯定不在这“很多事”里面。十多年过后,虽然还未忘记,但已打算忘记。   一觉醒来,还没有好好品味人生,一阵撕心裂肺的饿袭来,宿醉不好,宿醉醒了之后接着睡那更是作死。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走到卫生间,忽然被镜子里的那个男人惊呆了,原来自己那么挫啊……好……丑。挑剔症犯了的关淩小朋友对着镜子龇牙咧嘴了一下,然后嘲笑着对镜子里的人说:“你需要被回炉重造。”   别误会,他不是在自嘲,他是真的……真的不能忍受任何不好看不正常不英明的人。尽管镜子里的那人是自己。果断刷牙洗脸,泡了个澡,对着镜子将自己前前后后拾掇了一遍(大哥其实你完全忘了你是被饿醒的吧。)然后半天又过去了,真棒!简直是消磨时间的最佳利器。然后就是疯狂的收拾房子,其实一直挺干净,只是这几天没打扫,客厅茶几那里和卧室有点凌乱,但是一定要全部打扫一遍,还是干干净净的住起来舒服不是吗?打扫完了之后干什么呢?哎呀出了一身汗再洗个澡吧,进卫生间,哎呦衣服还没洗呢,干嘛非要用洗衣机呢?手洗更干净更环保啊,很好,全部搞定了,天都快黑了,嗯,正好到了晚餐时间。   对着空无一物的厨房,关淩忽然哭了,一股无法言语的心酸涌上心头,忽然感觉一旦决定离开了那个人,自己的生活就像一下子被抽掉了最中心的部分,无论怎么让自己忙碌,心里始终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又好像什么都装不下了。   但是生活总要继续下去的不是吗?商应容有他商应容的活法,我关淩也应该有我自己的活法的。哭到脱力,关淩一边恨自己没用,一边又庆幸这个房子里没有任何别的人,而且也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搅他,看到他的丑态。   哭过之后,算算自己也已经有两天多没有进食了,真不希望下一次清醒是在医院里,关淩叫了个外卖,慢慢爬起来到沙发上坐好,调整情绪,一边用湿纸巾情节面部,希望待会儿不要吓到送外卖的人。   等拿到饭,关淩一口一口的吃的坚定。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以后就和那个人划清界限。两不相干。   --------后面-------   两个月后,程彬的腿伤好的差不多,商应容的生活里,关淩也一直没有出现。一开始本来没什么的,但是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那个不管他想尽什么办法都无法甩拖的人一直都没出现。商应容一直对外彬彬有礼的,可是心里的暴躁与日俱增,他猜可能是因为之前约关淩出来说叫他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他家,所以关淩就听了他的话。可是之前自己叫关淩不要给他准备饭,是因为照顾程彬的营养师也会负责他的饭菜,所以才……。   现在程彬伤好的差不多,营养师走了,他应该给他打个电话。   “应容。”电话那边的关淩声音温柔关切,让人觉得说话的人似乎满含爱意。   商应容的烦躁似乎平息了一点:“有空吗?”   “有事吗?”在公司加班的关淩合上一份文件,又打开另一份文件,“最近有点忙。”   商应容那边顿了一下:“没事。”   想了想,关淩说:“没事那我挂了啊。”   “你在哪?”   “公司。”   “到我这边来?”   “恐怕不行,事情实在太多了。”   “是吗?”商应容语气淡淡的。仿佛并不在意关淩的回复。   “嗯。”关淩嗯了一声,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短短吁出一口气,关淩忽然觉得自己办公室的灯也太亮了,让人整个的心神不宁。   对于商应容这种极其霸道而且家世能力足以让他有底气霸道的人,追他是一门学问,伺候他是一门学问,怎么摆脱他也是一门学问。关淩开始盘算怎么跟他划清界限。要艺术性的,不知不觉让对方感觉身边没他这个人才好。   倒不是关淩自以为是,其实他也知道他对商应容确实没有多重要,只是一直以来思虑详尽,尽可能避免一切到后来会产生麻烦的可能。   第二天意外的又接到了商应容的电话——从未有过的,商应容居然连续两天打他电话。   关淩接起电话,不由得皱了眉,语气却丝毫未变,温柔中带着笑:“应容……”   “你在家?”   “唔,还没有回去呢,昨晚加班,干脆就住在公司了。”   关淩表现的无比自然,甚至有点亲昵的撒娇。以前的他当然不会这样。以前他倒是想撒娇,奈何商应容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过啊。   商应容其实不太习惯和这个语气的他讲话,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妈生日,让你一起过去……”   关淩瞬间想起时间,才想起今天是商母生日。   不过也瞬间无语了。   不像商绯虹那样讨厌他,商母对他还是客气的,平时他要是借着她生日或者过年送点礼物过去,她也会接收。   关淩对那个交际圈里鼎鼎有名的贵夫人向来恭敬有加,但商母也从未因他的努力讨好对他有多亲切,所以说这麽多年来俩人其实也没培养出多少感情出来,这不,一对商应容死了那份心,她的生日也不记得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记得的人的生日嘛。关淩忍不住对以前自己忙前忙后的狗腿行为竖中指。   “啊?”关淩故意让语气染上一点尴尬,“对不起,这几天忙昏头了,都忘了伯母的生日了。”   商家家大业大,也没必要对他每年献上的礼物上心,而商母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是想也知道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这个“变态”离他儿子越远越好的。现在居然叫商应容传话——呵呵哒,并不信好吗。   “晚上有家宴,你几点到?”   “嗯,应容,我最近忙着工作,形象实在不佳。伯母看到我这鬼样子,估计不会高兴的。这样吧,晚上我叫人帮忙把礼物带去成么?”   “真的不来?”   “嗯。”   以前他无时无刻都无不想呆在商应容身边,哪可能像现在这样,把好好的机会推之门外。   关淩嘴里还是说着抱歉,说了几句,又借故说另一支手机响了主动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关淩打了电话叫助理去知名的珠宝商店挑了礼物给商母送过去。然后又拨通了李庆的电话:“老板,你说的出差的事,我接了。不过能不能让我在外地躲一个月啊?”   被老板一同臭骂之后,还是允许了,奈何需要出差的那个会议实在重要,而公司现在还小,资历够参加这个会议的也就李庆和关淩了,李庆不愿意离开,就只有关淩出马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关淩再没接到商应容的电话,但是不少两个人共同的朋友都都来打电话问关淩,他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语气不乏嘲笑。其实说起来,商应容情人众多,但是能够每年都出现在商母生日宴上的就只有他一个。不管是商母真心邀请他去的,还是他自己死缠烂打着去的,好歹也是某种象征。但是今年他没去,而且有消息灵通又好事的人,打听到程彬之前住进去过商应容家一段时间。这可是关淩努力了十几年都没有完成的事,现在说两个人没有吹,都让人不信。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商应容,这些小风小雨算什么呢。   反正自己现在在外地出差,就算那些烦人的电话接二连三,自己听烦了就说信号不好,挂了就是。反正除了何暖阳,也没什么人是真关心他的。   商应容无意中也听到了有人在他身边旁敲侧击着问关淩是不是不追他了。商应容嗤笑,觉得这不可能,那个人如果能放手,也不会在他身边一待十多年,可回想到他和关淩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虽然前两个月是自己说让他暂时不要出现。又有点不安。说不清楚为什么而躁动。   饭菜越来越不合口味,衣服也渐渐穿不惯没有木熏香味的,商应容越来越暴躁。商应容的秘书安娜只好求助关淩。。   “我的衣服关总以前是往哪里送洗?”   安娜转身,低柔着声音回答:“是送去关总的一个朋友那里送洗,但每次都是关总亲自送过去的,也是他拿回来,所以并不清楚地址。”   安娜尽可能地详细回答,然後要看不看地看向商应容,随时准备情况不对就求救。   商应容皱了眉,看了眼手中拿着的钢笔……好像也是关淩送的?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坐正身体,对安娜说:“给我挑一家干洗店。”   安娜领命而去,过几天,她又被商应容召去,冷酷强势的商总看着她很直接地说:“我要一家全面护理的干洗店,衬衫最好能薰出这种味道的木香味……”   商应容把今早从衣柜里拿出的最後一件有他平时穿的那种味道的衬衫装了袋,他拿起来扔到安娜面前,“味道得一模一样……”   安娜看着桌上那个袋子,刹那无语。   她知道,时间久了,早晚会出事。   商总这几个月已经因为饮食的问题找过他们不少麻烦了,现在是衣服,过不了几天,安娜觉得她就可以打包走人了,因为商总早晚会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活干得都像关总一样的。   ”安娜在那边不好意思地说:“关总,抱歉,我想问你几件事情。”   “嗯?你说……”关淩让石柏杨先出去干他的事。   “好的,非常抱歉,关总,打扰了,”安娜在那边非常客气,“第一件事是我想问你平时除了您亲手给商总做的饭菜外,您还会在哪些店里给他订饭?”   关淩挑眉,想了一会,报了几家经常给商应容带小菜的店家。   “嗯,好,好……”安娜在那边急笔记录。   “还有,我想问一下,您给商总的衣服是在哪里送洗?” 关淩摸了摸鼻子,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想了一下说:“这个,一直都是在我朋友店里,只是他最近停业,就不能告诉你地址了。”   关淩嘴里遗憾地说着,但心里却在狂骂,妈的,什麽朋友,衬衫都是老子一件一件手洗,老子甚至为了给他洗西装,买了个干洗机甚至为它弄了个洗衣房出来,更别提拿那些一小瓶就一千多美元,有抗菌成份,稳定情绪作用的木香精油给这混蛋薰衬衫……   当然,他不可能告诉安娜实情,非常自然地找了借口。   安娜在那边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是吗?”   关淩叹了口气,说:“我之后再找我那位朋友帮你问问他们店平时是怎么护理衣服的吧。”   安娜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接着问:“还想问你一件事,去年韩会长从英国带回来给商总的礼物你知道放在哪里吗?”   关淩翻了翻白眼,但嘴里还是迟疑地顿了一下,“你等等,我想想……”   等了十几秒,关淩才开口,“应该是在书房暗柜底下那层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那是韩会长给的东西。”,“这样吧,你告诉商总,他书房格子里上面放的都是些用不上了,也不需要拿出来的名贵东西。近两年需要拿出来的,一般都是放在下面。下次如果他还是记不清的话,你给他准备标签每个柜子都贴上吧。”   这么贴心的回答,自然让安娜感恩戴德。   关淩犹豫了一下,跟安娜说:“如果商总情绪比较暴躁的话,你就三天一次给他煮安神汤,配方我一会发给你吧。另外之前的那个外卖,嗯,商总其实只是有忌口,但是自己不太清楚。他不喜欢葱姜蒜,而且吃了葱的话,身上会起小红斑。他自己经常没注意到。不过如果过敏了的话,就会变的很暴躁。你们聚餐的时候,你多注意一些。”   “恩恩,谢谢关总!”安娜终于对这位关总心服口服。任谁被上司逼进绝境的时候,有人出来拉一把,那真的是比天使还要天使。   到后来,关淩干脆给安娜发了一份文档,上面写满了商应容的喜好和不喜好。看的安娜咋舌,不由的想,关总以前真的是对商总上心啊。可惜,只是以前。   关淩在两三天过後又接到了安娜的电话。   安娜在那边带着哭音请他去容广一趟,因为从不轻易发火的商总在会议室里砸了咖啡杯,对着一堆人咆哮,甚至当场开除了安娜的老公,研发部的副部长郑小习的职位。   “关总,拜托你来一趟,商总这两天都没怎麽吃饭,这两天在公司根本没有回去睡过觉,你过来看看他吧,我知道他也挺想见你的,他昨天还跟我说我泡的咖啡没你的好喝,他真的挺想你的……”关娜说到这甚至在电话那边哭出了声音,她当商应容的秘书五年了,从没见过他发过这麽大的火。   关淩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明明之前没有这么大动静的:“安娜,怎么了,他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关总,求求你来一趟吧,商总他……”安娜说到这时,关淩在这边突然听到了一声剧烈的响声,是门被大力大打开然後狠摔上的响声。   然後,关淩就听到商应容冷酷中带着狂躁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我请你来是躲在角落打电话的吗?”   关淩叹气对着电话说别着急我会给他打个电话。就挂掉了电话转而打给商应容。   商应容那边倒是没有等很久。   “关淩。”电话里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十足的一个魅力无匹的男人。跟之前安娜电话里的声音比起来稳定多了。   “你最近怎么了,哪里不习惯吗?安娜一直对我电话求救。”   商应容沉默了。其实之前两个月,不管是吃的,住的穿的用的,他都没有感觉难以忍受。但是自从那次无意中听到那些人说关淩不再追求他了,就开始处处难受,什么都没有原来的感觉。他发现比起特级厨师营养师的精心搭配,他还是习惯吃关淩送的饭,家里关淩放的瓶瓶罐罐,他知道该怎么用,可是没有一个人帮他做好,他就不想再动手。就这样状态越来越糟。   商应容说:“你明天来吗?”   “啊,明天不行,应容。”关淩的语气温柔又无奈,仿佛真的很困扰,“我现在不在A市啊。”   商应容的脸冷漠起来,声音也沉沉的:“我不习惯,饭菜、还有咖啡、汤,味道不对。”   商应容几乎听到关淩在电话那边失笑:“之前不是一直这样的吗?你又不是只吃过我做的饭菜。自从我不在荣广,就很少给你泡咖啡了啊。”   不一样,商应容觉得,可又说不清楚什么不一样。之后冷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太清楚,本来来这边只是开一个小会的,但是主办方似乎给我们报了团游,刚好去的地方我挺喜欢的,搞不好玩过之后,我还想再在那儿待一阵子。应容,其实没有我,你的生活一样可以井井有条的,我也不是那么重要不是吗。”   这通电话的结尾,关淩说了一句劣质的笑话。商应容眼神却冰冷。   确实,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关淩而已,几个月没见,自己一时不习惯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   之后确实收敛了性子。不再刻意找茬。只是在安娜心里,商应容的魔王指数又网上飙升了几个百分点。之前有关淩在的时候,商总最多也就在工作上要求比较严格,但是对待下属还是比较温和,风度翩翩的。后来关总不来了,商总的脾气开始比天还大,而且完全收不住,对什么都不满意。   对方开始按捺不住,关淩就会伸手安抚,然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离别,长此以往,再牢固的习惯也会潜移默化的消失掉的。关淩对于商应容说到底也还只是习惯而已。   商应容不再折腾身边人之后,吃着安娜叫外卖买来的饭菜,喝着味道不太对,但是也勉强可以入口的汤和咖啡。身上的衣服交给安娜之后,她一样拿回来时干净有木香味。本来关淩做的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没了谁,地球还不是照样转。   一次公司聚会上,商应容看到餐桌上一份韭菜斩蛋,忽然想到这道菜虽然家常,但是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吃过似的。伸了筷子打算尝尝,幸好安娜眼疾手快拦住了。   在商应容的高压视线下,安娜难得磕磕巴巴的说:“商总,你不能吃韭菜,葱一类的东西,关总说您对这一类东西有轻微过敏。”   “过敏?我怎么不知道。”虽然听到关淩,商应容一愣,但还是放下筷子,转而轻抿了一口酒。   “只是轻微的。菜里只要有这些东西,你吃了之后心情就会不好。”   “是吗?”商应容不咸不淡的应着,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日子依旧不咸不淡的过着。关淩因为终于暂时脱离了商应容,心情难得的愉快起来。商应容那边虽然没有再因为什么闹得不愉快,只是平淡无奇的生活里终究是感觉少了些什么。或许是少了关淩那双怀着极大热枕的殷切的眼睛。   商应容忍不住开始计算他和关淩已经多久没见了,从上次在咖啡厅跟关淩说程彬受伤了,让他暂时不要来他家,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是因为这件事所以避开自己么?商应容皱眉,莫名的觉得关淩有点无理取闹。连之前自己让程彬顶替他在公司的位置他都没有多说什么,怎么现在却为这种事闹别扭。   不过还是接通了关淩的电话,如果关淩是因为这件事而避开自己的话,那不妨解释一下好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闹的不好看别人笑话也不好。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是什么,你以为三两句就可以修复的裂痕其实在对方心里已经标志着这段感情的彻底破裂。   “应容。”关淩接通电话之后声音温柔一如既往。   这是让商应容有点费解的地方,如果说关淩是因为赌气才不跟他见面的,怎么电话里又极尽耐心。   “最近你没来。”对上关淩的时候,商应容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关系融洽的时候,不用他说什么,一个眼神,关淩都能飞快的领悟并且去把事情做好到再也不需要他操心的地步了。而但两个人有摩擦的时候,先低头的无一例外都是关淩,每次都是伏低做小,好声好气的哄着。不管错再谁。   “嗯,我还没有回A市呢。”   “如果是因为程彬的事,他是朋友托我照顾,因为受伤了所以……”   算是解释吗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去了。想想有点恶心是怎么回事。   关淩不愿意再和商应容应和下去了,至少现在不想。随便扯点什么说自己现在有事,一会儿再聊,就挂了电话。   他不满意。电话那边的商应容暗暗衡量着。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方式试探关淩的底线在哪里。商应容看到手机联系人关淩那一框上,最近仅有的几次通话居然五次里有四次是自己主动打过去的。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但尽管如此,关淩对他已经不如以前那么热切了。他不是傻子,这点敏感还是有的。   没有关淩的生活,除了一开始的兵荒马乱,之后竟然也习以为常。只是,只是,被周围人一一告知以前自己并未注意的小习惯,比如他现在在餐桌上已经会自动避开那些会让他过敏的东西,比如他现在回到家,没有关淩提醒,他也会记得该隔三差五用精油给自己推拿一下,放松心情。这种感觉,竟然就像是从前明明被主人照顾的很好的宠物忽然有一天被强硬的教会该怎么照顾自己,然后,接下来,就要被遗弃了。   商应容哭笑不得,怎么会用被豢养的宠物自比。只是,被周围人提醒自己的习惯的感觉确实说不上多美好,就像是被剖析的彻彻底底的,所有人都了解你,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身边那些人之所以知道他的喜恶,也不是多么细心观察得出来的。而是有人直接告诉他们的。而那个人,曾经负责了他工作生活中的一切,现在却远远地避开不在自己身边。   这种认知令人烦躁不安。   又过了一周,关淩依旧没有回来。商应容打算不再管他。周末的时候忽然来了兴致打算自己做一顿,买好了食材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买了一把韭菜和葱。提着袋子的那只手已经开始发红发痒了。   商应容冷哼:“你说不能吃就不能吃么?”   清洗了厨具打算做之前想吃的韭菜斩蛋。虽然不太会做菜,不过网上教程多,有些人天生就能把事情都完成的很好。没有夸张的炸了厨房,没有做出一锅黏腻焦糊,很简单的,色香味俱全的一道菜,装在白瓷盘里,被端上来,放在关淩挑选的格子餐桌桌布上。商应容面沉如水,望着这一盘简单的菜,真的会过敏吗?把这一盘都吃掉的话,会多严重呢?   那估计是商应容光辉灿烂的人生里做过的最傻逼的一件事了,周六的下午,一个人在家,亲自去买菜,然后第一次动手自己做菜,做出了一盘会让自己过敏的菜,然后,怀着怀疑,全部吃了下去。   幸好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全身细胞已经呼啸着要造反之前,商应容打了关淩的电话:“我吃了很多韭菜,好像过敏了。”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因为商应容已经晕了过去。   关淩第一次见识到了商应容的不可理喻,明明说了他不能碰那些东西的。想想还是打电话给安娜,让她去一趟商应容家,最后带上她男朋友一起去。   商应容醒来的时候在医院。回想到自己晕倒前只联系了关淩一个人,那么是谁送自己来医院的就不言而喻了。商应容有一点轻微的自得,关淩肯定还是放不守着自己旁边下自己。只是看他不在病床旁边守着,又莫名的气闷起来。   直到看到安娜进来了,商应容皱着眉头问:“关淩呢?”   “啊?什么关总?哦哦,是关总打电话让我去您的公寓看看的。然后就发现您晕倒了,我和郑小川一起把您送到医院了。”   商应容脸瞬间黑了大半。这么说,他都住院了,关淩也没来看他。   “关总还在出差没有回来呢。”安娜弱弱的补了一句。商应容脸色稍霁,但还是不好。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打电话来了吗?”   “关总和我通了两次电话,让我通知商小姐和商夫人,并且询问了您的状况。”   “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关总并没有提到。”安娜打量着商应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   “手机给我。”   安娜哆哆嗦嗦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商应容的手机,正好屏幕上一阵亮光,安娜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整个人脸都亮了,喜气洋洋的把电话递给商应容。   “商总,关总电话来了。”   “嗯。”商应容看似沉稳不在意的接过电话,但是已经变得和缓的脸色,完美诠释了这个电话来的及时和作用。   果然能制住商总的只有关总!安娜忍不住暗暗因为自己窥得天机而窃喜。   “应容,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是过敏而已。”实际上,现在全身酸痛无力,只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露怯而已。   “嗯,那就好。你回去之后好好泡个热水澡,医生开的药膏要按时涂。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那边关淩轻声细语,仿佛是在为他着想,但言语之间,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意思。这让商应容有点不悦。   “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   “你这差出的也够久的了。什么时候回来。”商应容压低声音,仿佛在说情话一样,他的声线极其好听。若是以前,别说只是隔了一座城市,就是在地球的另一边,关淩听了他这话,也会二话不说订机票当天级飞回来。只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关淩庆幸自己下决心不再纠缠商应容,随之对他的免疫力也是直线上升。   “我还想在外面再散散心呢。这两天认识了一个不错的朋友,等我回去,介绍给你们认识吧。”关淩轻笑着。   “散心?”   “嗯,在A市这样的大都市待久了,难免会有些压抑。你才刚醒,还是多休息吧。以后不要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眼看着关淩打着哈哈又要挂电话了,商应容忍不住叫了一声“关淩!”。   “嗯?还有什么事吗?”   “我上次说的,你听进去没有。”   “说的什么?程彬的事吗?放心吧,我没有往心里去。”   “好。下星期,回来。”   “啊?”   “下星期,我要见到你。你从来都不会拒绝我的不是吗?”后半句又变成了那种刻意的蛊惑的低沉语气。   “好吧,下星期二吧,我这边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我就回去。”   “好,下星期二。我让安娜去机场接你。”   接机?关淩自认跟在商应容身边十多年,可从来没有过这等殊荣。只是注定要不好意思了。   挂掉电话之后,商应容心里有轻微的雀跃。和关淩的关系并没有走向破裂,这是他松了一口气的主要原因。   下周二,商应容看着窗外的阳光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希望时间走快点。   关淩那边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他在外面需要办的事早就已经办好,之所以一直拖着,无非是看看自己能不能就这样慢慢在商应容眼里隐形透明掉,当然在第一次两个人分开将近四个月才开始要求自己回去,这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以后脱离他关淩信心十足。难过肯定也是有的,毕竟好不容易花了十几年种下的痕迹,就这样被他自己慢慢抹掉,是个人都觉得难受。奈何商应容这个人,追起来不容易,放下更不容易,如果直接跟他断绝了来往,反而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参见原书情节),最好就是让他下意识的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没完,但是关淩对他不那么上心了,再加上以前培养出来的习惯都变了之后,商应容就不会再执着于关淩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去留了。   之后的几天,两人一直没有联系,商应容自觉一切尽在掌握,那些不知何处升起的烦躁终于慢慢降下去了。   到了关淩答应回来的那一天,商应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问安娜今天自己有没有多余的时间。   时间这种东西嘛,对于重要的人或者事,永远是有的。至于不重要人或者事嘛,就只能呵呵了。   安娜把今天这一天的安排报出来的。上午依次是和某某谈了很久的一个生意的老总会谈,然后是之前答应好的陪程彬去医院看牙——(似乎是最近感觉到了危机感,程彬最近有事没事就和老板腻在一起。)顺便中午吃饭。下午他妈安排了他妹妹和一个青年才俊相亲,他得去把关。然后就在家吃个晚饭。看看老板打算推掉什么去赴关总的约。   商应容略一思索皱着眉头开口说:“你去机场接他吧,直接带到荣广。”   安娜哑口无言。之前因为关总不在,商总脾气大过天。关总一个电话,商总就吃好喝好了。还以为商总对关总爱的有多深沉,没想到人要回来了,却又不理不睬的。再说这商总的家人,身边的程总,真是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看来关总也真是不得民心。得,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商总不在意关总,现在看来,关总其实也是有心要离开了。   老老实实的实际上因为之前压错宝而有点灰溜溜的安娜逃出了办公室。掏出手机准备想个好一点的说辞让关总不至于迁怒自己。这边打过去,却发现那边电话占线。回身听到商总正在打电话,而且听那语气,应该是关总无疑了。   有商总亲自致电,想来火怎么都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关淩。”   “嗯?”   很奇怪,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打过去关淩那边总是安静的出奇。每一个不甚明显的呼吸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让安娜去机场接你。”   电话那边的关淩似乎愣了一下才说:“哦,不用了,我已经回A市。怕堵车就订了早点的航班。”   有什么让商应容开始不悦。不过既然关淩乖乖回来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本来想说中午或者晚上一起吃个饭,但一想到自己今天的安排就没有说出口。转而说:“今晚去公寓吗?”   “我把在外地认识的那个朋友带回来了,打算约何暖阳他们一起吃饭认识认识。然后再带她到处转一转,忙完估计很累了。就不去了。”   “哦,那算了。”商应容不动声色。他们俩的关系并不是他哭着喊着维系的。关淩如果拒绝就随他吧。他身边又不差这样一个人。   关淩确实带回来了一个人,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叫何暖月。当时一见到她,关淩就觉得和何暖阳简直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性格一样的泼辣无法无天,但那股认真劲儿却又都让人不得不爱。连名字也是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是很多人的雷点,在原着中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而且是在bl向里面塞女人。这同样是我的雷点。但是这个女的真的需要出现一下,相信我。请看我真挚的眼睛。 (:◎)≡ ☆、后来   关淩直接带何暖月参加了何家的家宴,果然一见面双方都惊讶不已,何暖阳甚至不停的开玩笑说要去验DNA.当然啦,两个人都家世清白身世清楚明白,没有电视小说上的那种狗血桥段。不过并不得妨碍两个人一见如故,何暖阳决意要当何暖月的哥哥。何暖月却搞怪的叫何暖阳弟弟。   商应容那边下午陪母亲妹妹去相亲的时候,方向对方也是一对兄妹。原来商夫人这边算盘打的是让商应容也相亲。   商应容很早以前就跟家里说清楚了自己是个同,对女人没感觉。不过这也不妨碍商夫人对于帮他拉红线的热衷程度。男人嘛,特别是像他们家这样的,家里一个,外面再养一个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这些,人家姑娘也是早就想好了,一点都不介意。人家姑娘相貌一流,气质不凡,家世也好。和自己儿子一对,完全佳偶天成。   果然,两人一见面,女方就主动说是以结婚为目的相亲的。商应容的事她听说过,并不介意,甚至两人婚后如果商应容还想有什么发展的话,只要不放到台面上,不带到家里来,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么看来两个人确实非常合适。什么事情都是分的清清楚楚的。商应容果然也点头了。决定在两个人订婚之前,多陪陪女方培养一下感情。   看商应容终于点头,商母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前听说关淩要回来了,还以为儿子有多重视他,急的抢着把结婚任务颁布了下去。就怕应容真的看上了他。没想到这边完全没费什么力,应容就答应结婚了。看来那个姓关的也不过如此,纸老虎而已。只是可以了程彬这孩子,恐怕以后就只能给应容做小了。不过程彬他一个男的,能给应容做小,谁能说不是福分。(商母这个思想,幸好没有当着程彬面说出来!!!)   回去的时候商应容说希望以后母亲安排什么事可以实现说清楚,只要是合理他不会反对的。   商母讪讪的点头。   商应容晚上没有留在老屋休息,开了车去他和关淩的公寓,只是刚停好车忽然就想起关淩说今晚不会来这儿了。这里已经四个月没有人住了,虽然请了保洁阿姨一周打扫一次,但是终究是没有多少人气。若在以往,商应容肯定是不愿意一个人留宿这儿的。   但今晚,一来天色晚了,二来心里莫名的烦躁,他也懒得再去别的地方了。   打个电话让安娜明天一早送换洗的衣服过来。吓的安娜那边一惊一乍的,这所公寓的用途安娜自然是知道的,难道商总和关总晚上还又如胶似漆了。真真是不可揣测的剧情发展。   进到公寓里,开了灯,意料之中的安静。这栋房子里,没有关淩,就像完全空了一样。也让人觉着冷。   商应容忍不住掏出手机,手机上有条短信,是今天见的他的“未婚妻”发来问候的短信。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都是严谨的,明明应该很温暖的话,却让人没由来的觉得陌生,确实陌生,他们不过今天才认识而已。不像他和关淩,已经认识十几年了。关淩以前也经常发这种无聊的关心的短信,他很少看,不过也没删。手机短信通讯里一直往下来,原来关淩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发过问候的短信了,几乎到目录的尾端才找到了关淩那个淹没在一大堆名称里的名字,毫不起眼。点进去之后,基本一天一条,有时候一天两三条都是有的。因为有时候自己不耐烦接他的电话,所以他就想了个办法发短信。反正短信在手机上会显示,只要屏幕亮起,他总会看到的。只是他不知道,那时候商应容就算把公司微信群里漫无目的的聊天记录全部看完,也很少认真看他编辑的短信。每次收到他的短信他都只是标记成已阅就不管了。   关淩的短信截止在四个月前,最后一条上面问商应容中午想吃什么。这种短信商应容当然不会回复,关淩就会按照他的菜谱循环。只是,商应容猜这条短信那天就是程彬腿伤住进他家的那天。记忆里,关淩准备的这份午餐自己似乎没有吃到。因为那天正好也是他约关淩出来让他暂时不要去他家的日子。   其实不管关淩嘴上怎么说,他心里还是很介意自己和程彬的关系吧。因为程彬,他已经这么久没有主动联系自己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商应容躺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翻看以前的那些短信。有时是一大堆,有时只是简短的一两句。很多重复的,内容也无非是讲每天的吃的和天气冷暖。以前自己会嗤笑,天气预报谁不会看,再不济手机上每天也是有预报的。关淩的关心实在多余。可现在看起来,竟然感觉出满满的暖意,房间空荡的冷,也驱散了不少。   关淩这天晚上当然是回的自己的家,因为不习惯把钥匙给别人,一个月没住人的房间落了不轻不重的一层灰,十分恼人。幸好有预备床单,草草把旧床单扯掉,铺上新床单就睡了,梦里的自己依然疲惫不堪。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商应容忍不住翻看手机,看关淩有没有给自己发短信。自然是没有。   商应容有点不明白,前三个月,因为程彬在他回避,后一个月因为关淩出差。但现在自己都已经解释过了,关淩也回来了,为什么两人的关系还是没有回到最初呢?   一上午的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手机,一次比一次更失望。商应容发着呆看着关淩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中午想吃什么?”想了想,终于回复说:“水煮鱼和炒豇豆,你以前经常做的安神汤也要一份。”   终于像是解决了什么□□烦似的,商应容心满意足的把手机丢桌子上。只要他开口,关淩怎么都会满足他的。想到午餐能再吃到关淩做的菜,感觉心里的不安终于消退了一点点。而且中午可以趁关淩来送饭的时候和他好好谈一谈。最好两个人能恢复以前比较有默契的时候。而且自己订婚的消息也应该告诉他。   关淩那边收到短信一瞬间却无语了,这位大爷把自己这儿当成了免费送货上门的餐馆了吧。明明已经四个月自己处理吃食这个习惯还没养成不成?还是说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关淩捏着手机思索着,再像以前一样眼巴巴的做好饭菜送到荣广这种丢人的事他现在实在做不出来,但是现在就明显的违逆商应容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关淩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做好菜,让安娜过来拿给商应容送去。当然借口肯定是没时间。至于有时间买菜洗菜做菜却没时间送这完全不是关淩该考虑的事,爷就是忙,怎么滴!   中午安娜忐忑的回复商应容说关总中午没空,但是挤出时间给商总做了菜现在自己去取来。商应容很明显的不高兴了。但是却只是轻声嗯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安娜一边出去,一边心想奇哉怪也,如果真的想见关总的话,现在直接自己去不就好了。时间赶的巧的话说不定正好还能和关总一起吃个温馨的午餐。   不只安娜不理解,其实包括关淩在内很多人都看不懂商应容,这个人吧,明明看起来挺在乎关淩的,可是真细究起来,一点没看出来对关淩有哪点好。反而是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关淩的付出,又对关淩不屑一顾。   虽然没有见到关淩亲自送菜过来,但是吃到久违的饭菜味道仍然让他心情好上不少。便不再计较关淩说工作忙的托词。   下午的时候商应容陪那位连名字都没怎么记住的未婚妻到处逛逛培养感情。商应容无所谓,就当放松一下。只是没想到在一家婚纱店里,遇到了同样身侧美人相伴的关淩。   商应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来回扫着关淩和他身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的女人。而关淩居然也是宠溺的看着她。   何暖月似有觉,扭头看向商应容和他未婚妻,自动忽略过商应容黑的像碳一样的脸,看到他旁边的大家闺秀眼睛发亮。用胳膊肘捅了捅关淩,声音小而尖细,满满的兴奋。   “看,那边有美女!!!”   “暖月。”   “你的朋友?去打声招呼吧。”   “她是谁?”   “我出差时认识的朋友,还在读书,正好放假,带她来A市玩玩。”   “来这里?”   “小孩子总有些公主梦的。”   “咦,他俩认识奥。”“那姐姐,我们也认识认识吧!我叫何暖月,你咧?”   “我叫简锦。繁花似锦的锦。”   “好漂亮的名字啊,和你人一样漂亮。”   笑。“名字有什么漂亮的。倒是你,看你样子,还小吧,很可爱。”揉揉头。   “不小了,我已经大四了,回去交个论文就可以毕业了。”   “也可以结婚了?”   脸红“没有啦,今天逛街看到婚纱店就想进来看看。”   “那也是有这个想法嘛。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要不要试穿一下?”   “不,不用了,我没那么多钱。”   “有人付的。”   “一会儿我还要去挑婚戒,小孩,陪姐姐一起去?”   “啊?姐姐要结婚了?”   “嗯。”   “是那位先生吗?”撇撇嘴,感觉一点都不温柔体贴嘛。   “他很好的,只是外人看不到。”   “哦,姐姐幸福就好啦。”   “……她是简锦,我妈安排我陪她逛逛。”   “结婚对象吗?”   “嗯。”你不在意吗?你脸上为什么还是挂着笑?   “什么时候结婚呢?好歹是朋友一场。”   “你还是不要去了。”   “嗯,也好。”   “哟,商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喝酒。”   “什么烦心事给你碰上了?我以为你早已脱离我等凡人,不沾人间七苦了。”   “什么七苦?”   “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怎么,你撞上的是哪一苦啊?”   想了一下“不知道。只是很烦。想喝酒。”   怪异“最近发泄没?”   愣,抿嘴不说话。   怪笑“关淩不要你了?”   “胡说什么。”   “圈子里早就传开了。说你和关淩掰了。你说说看,你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出门了。”   “那是因为他之前出差了。”   “嗬,还要加上一条异地恋。那他现在回来了,怎么也不见你们一起?”   “他会给我送饭。”   “不是吧,我明明听程那个谁说他很久没去容广了啊。”   “是他做好,我让安娜去取来的。他最近工作忙。”   “哈哈哈,忙什么,他以前怎么不忙?时间都是抽出来给重要的人的。他不要你了,自然就对你说忙了。”   “够了!”   猛灌了一口酒“其实啊,我以前觉得你特别的不食人间烟火,因为有关淩护着你,供着你。可是现在,恭喜你啦,正式加入我们这群没人爱的老光棍行列。”   “呵,你的情人成打成堆,这还叫没人爱。”   “那怎么一样呢?那些人,谁能陪我过一生呢?还不是来了又走。以前是真羡慕你有关淩,可是那时候你也是真混蛋。家里有一个,外面还有一群。等到关淩真的离开你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外面的那一群真的什么用都没有。”   “关淩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句句不离他。”冷笑。   “没,我就是幸灾乐祸。好好享受单身生活吧。”   “我马上要结婚了,和简锦。”   “难怪。不是以前说不结婚的吗?”   “我妈安排的,那天见了一面,感觉还好。”   “……其实以前我幻想过你和关淩结婚。不过想想就不可能。算了,好聚好散吧。”   “散了吗?”   “关淩。”声音冷静自持。是商应容。但是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很重的酒气,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   关淩很惊讶商应容这么知道自己的住址的——虽然两个房子隔了不过两条街,但是商应容从来没有来过他家。确切的说以前的商应容对关淩除了有关自己衣食住行的部分是完全漠不关心的。   “应容,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抱紧“关淩。”   “嗯,怎么了?”   “我要结婚了。”   “嗯,我知道。”   “我要结婚了。”   “我要结婚了!”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今晚要在这儿睡。”   “……好,你进来吧。”   那一晚,商应容做的很凶,好像急于确认关淩还是自己的一样。   在和他的□□里,因为他的粗暴,关淩一向享受不到什么。虽然早已打算划清界限,但是考虑到自己对上喝醉了的商应容的胜算为零,还是尽量顺从以免吃更大的苦头。   “你爱我吗?”   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了商应容不甚清楚的一句。可是还没等关淩回答,他就自己先撑不住睡过去了。   其实我爱你的,可能我到现在也还是爱你的。但是我决定不爱你。   一觉醒来的商应容或许是解决了生理心理的双重问题,心情好了很多,尤其是发现躺在自己身边,身上青青紫紫的关淩的时候。   接着关淩也醒了。像老夫老妻一样,说:“早。”   商应容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这个人了。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他了。感觉他的眼角似乎有了一点皱纹。神态比起以前更加疲倦了。   难得的体贴的问了一句。“累吗?”   “还好。”关淩温柔的笑笑,就起身了。   身上再痛再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又不是小孩子了。一点伤还要死要活不成?再说,这尊大佛还在家里呆着,不把他伺候好了,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遭罪。   商应容洗了头,关淩帮他吹风。暖风,关淩的手轻柔的在他的头发间穿过。舒适的仿佛可以抚平心中的一切不快。   “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在我身边。”商应容忽然说。   “……你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六号,永立酒店。你会来吗?”   “……大概不会。”   “简锦之前说过,我们结婚只是走个形式,我们婚后的生活各不干预。”   “哦,那也不错。总归是自由一些。”   “嗯。”   “头发好了,吃早餐吧。对了,你来的时候开车了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电话叫司机来就行了。”   “哦,对,抱歉,我忘了。”商应容一向厌恶将两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的。   商应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婚礼很隆重,唐浩涛在他婚礼前又找了他一次。欲言又止。   “你真打算和简大小姐结婚?”   “嗯。总归是要结婚的。”   “关淩会参加么?”   “他说他不习惯那样的场合。”   “商应容,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和别人结婚,你和关淩之间就完了你知道吗!”   “关淩关淩,一天到晚都是他,你到底有完没完。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一个男人而已。”   “事情先说明白。我并不喜欢关淩,我只是佩服他,佩服他喜欢你这样的人渣居然还一口气喜欢了十多年。你……算了,随你便吧。以后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手机通讯录里关淩的号码就像积了灰。商应容希望关淩能像以前主动打过来。尽管那个以前也是很久以前了。结果当然是关淩的名字在通讯录里毫不留情的一直一直往下掉。离他的手指,越来越远。   结了婚,商应容的脾气又越来越不好了。安娜却明白这次没救了。因为早在商总婚后第一次在工作上找茬的时候,她就联系过关总了,关总说,以后他和商应容只做路人。   “安娜,想想这么久以来,我也帮了你不少,这次换你帮我。我要出去度假。不管去哪里,手机工作统统都会换掉。在A市的房子我已经卖掉了。以后,有可能会回来,有可能就不回来了。商应容如果想要找我,你帮我拖延一点时间。一天两天也是好的。但是我给你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从商应容开始找我的一个星期。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暂时不想见他。”   “是……关总。你保重。”   安娜忽然有点哽咽。她其实某一个瞬间觉得商总和关总有可能是真爱的,有可能会在一起的。但是商总的所作所为和关总越来越疲惫的状态告诉她,没可能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淩确实换了新号,甚至顺手把手机也换了。但是以前的电话卡还插在以前的手机里。甚至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那只手机充充电,但是只是放在那里所有电话联系一概不接。熟悉他的人有重要事情会给他发短信。有时候,关淩还是更习惯短信交流这样比较平和的方式。   关淩彻彻底底的消失是在商应容终于受不了去关淩的房子堵人的时候察觉的。那个房子已经飞速的换上了新的主人。电话号码并没有变成空号,所以商应容还是一直打这个号码。有时候一整天那电话都是关机,有时候,没关机,但是却又是一整天都没人接。就好像,关淩的那只手机已经被丢弃在时间的角落里。连同他们两个的感情也一并被埋在了灰尘里。   商应容其实是手足无措的。他和关淩也有过好几个月没有联系。可是那时候自己只是烦躁,却从来不会像一只陆生生物被按在水里一样感觉窒息。那时候心里是有底的,因为关淩不管这么闹,但他总归是爱他的,到最后他一定又会回到自己身边。   确实如此,商应容无比自信关淩对自己的爱。他肆意的享受挥霍着他的爱。到关淩的爱用完了的那一天才终于陷入绝境。   关淩。关淩。   他们两之间的痕迹本就浅淡,早已在几个月前关淩有意识的疏远之下踪影难觅。加上安娜刻意不着痕迹的阻挠。商应容居然一直到三个月后才发现不对劲。   生活中的赖以生存的空气似乎终于被耗光了。商应容也像一头被困的雄狮一样红着眼睛,发着怒,为什么他现在这么难受关淩却不来安抚他!   那念头刚升起的一瞬间却把自己吓一跳。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已经离不开他了。他算什么?能力也是有,不过也并非不可替代。身段相貌并不合自己口味,看得久了也只是尚可。他照顾自己,但换成管家也一样能做的很好。他离开,自己这样急躁却又是为什么。   唐浩涛当真是一位很好的解闷朋友。但是这天商应容找他聊天的时候却忽然就听到了让他不可置信的一个消息。   “你再说一遍。”   “结婚。关淩要结婚了。”   “和谁。”   “何暖月。我们都见过的那个小丫头。挺可爱的。”唐浩涛说着,一边略带同情的看向商应容,“我看他好像真的直回去了,他对那个女孩好得不得了。”   好像是应和唐浩涛的声音一样,商应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天在婚纱店里,关淩看那个女人温柔宠溺的眼神,但是明明自己在场,却硬是没有分自己一个眼神。   “恭喜了,你们俩终于缘分终了了。这些年来,上演的苦情大戏终于到落幕的时候了。”   “我不信,他没有告诉我。”   “不告诉你不是很正常嘛。呐,这是请柬。”   商应容看到那个红色的喜帖,一瞬间仿佛无法呼吸,眼睛里只看得到那无边无际的红色,和新郎下方刺目的名字:关淩。   咽下一口苦酒,商应容魂不守舍的回了家。等在家中的是他的妻子。意外的是母亲还有简锦的爸妈也在。商应容微微颔首:“伯父伯母。”   “傻孩子,叫什么呢。应该叫‘爸’‘妈’。”   简锦的爸妈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依然和颜悦色:“我们起初还担心你和小锦会处不好,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怀孕了。”   商应容扯了下嘴角,却笑不出来,表情一点都没有初为人父的惊喜的样子。   两家父母这才感觉不对,纷纷疑惑的看向商应容。   商应容后退两步,说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便匆匆退出去了。   商母笑着打圆场:“这孩子太高兴了,要先缓解一下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   简父简母也是笑着。客厅的气氛,没由来的带了一丝尴尬。   新婚的妻子怀孕了,以前一直纠缠不清的情人要结婚了。其实若是看的明白的人应该为此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原本混沌的生活开始变的明朗起来。只要两个人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走,一切都会渐渐划开,关淩去参加他的婚礼,商应容变成一个父亲,然后关淩也会有自己喜爱的孩子,一切都会见的平淡又幸福起来。   可是心里的剧痛是怎么回事?和关淩再也回不到朝夕相处的日子,甚至自己的生活里再也窥不见那人的痕迹?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他可以依靠理智强迫自己短暂的适应没有关淩的日子,可是,一辈子,遥遥无期的被完全斩断了联系的漫长时间,怎么可以忍受。   商应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他想,没有一辆车是打算和我同行的,路上也没有一个人是专门等我的。   这时候,商应容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如果这一路上看到了关淩,就不顾一切的把他囚禁在身边,如果,没看到的话,就回家,放过关淩,随他去结婚,生子。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整晚,上午,下午。商应容一直开着车,中途没油了还去加油站加了两次油。   每次都告诉自己说算了,找不到的,这种概率。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是严重的疲劳驾驶,为了自己的健康和安全该回去了。可是不甘心。   明明曾经是一直黏在自己身边,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怎么就找不到了。难道还要放任他和别人同行吗?   到第二天晚上十点的时候,商应容冷着脸,把车停在路边,低低的伏在方向盘上,好像是被勇士打败的狮子那样奄奄一息早就。眼睛干涩的让人闭上了就不想再睁开。手机放置一旁,被公司和家里人打的没电了。   还是找不到,费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还是找不到怎么办?商应容觉得迷茫。人就是这样子,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给自己做了一道是非判决题,可往往就算现实直指“否”那一项,心中想要得到“是”的你怎么都不愿意甘心。因为想要他。   “关淩。”商应容愣愣的看着即使深夜依然车来车往的街头。红灯绿彩,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入目皆是空。   关淩在A市的房子已经卖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在何暖阳那里住,不,之前已经反复施压给李庆公司了,他应该不敢收留才对。商应容细细的想着现在关淩有可能在的去处。只是相伴这么多年,他对他的了解依旧少的令人发指。依稀记得多年前,两个人还共事的时候关淩在一个酒店常年订了房间。当时笑言狡兔三窟。   会是那里吗?商应容打起精神来,驱车前往。   谨慎又小心,商应容到达的时候,酒店依旧灯火璀璨,商应容询问前台小姐是否有一个叫关淩的客人。   前台小姐搜索入住的客人名单,最近的包房记录也在几个月前断掉了。也对,当时关淩都把房子卖了,怎么还会继续订着这间房。   商应容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回到车上,昏暗的光线里,商应容冰冷的面容慢慢勾出微笑,看起来残忍又血腥,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凭天意,想要的,自己去拿就是了。   商应容直接驱车去了何暖阳家。何暖阳自然是极不欢迎的,然而之前商应容为了方便控制李庆公司间接控制关淩,已经买下了李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除了李庆自己最大的股东。本就是工于利断的人,对李庆公司的那点操控权更是让他发挥到极致。稍微掀点风浪就够李庆折腾好一会儿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何暖阳其实在很早的时候,看着是关淩最好的朋友,实际上已经完全被商应容控制,就算他表面内心双重鄙视商应容,期盼他家家族败落,企业倒闭,好痛打落水狗,但现实一直是商应容高高在上的屹立在不败的巅峰。就是这么残酷,商应容问何暖阳关淩的住处,何暖阳就必须如实告诉。   商应容临走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十分“好心”的同何暖阳说:“我想你还是和关淩绝交好了,你真是最拖他后腿的朋友了。免得你一次又一次出卖他,表面上还要装作和他是同一阵线的。”   “你……”何暖阳脸色煞白。   商应容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商应容的精神却十分亢奋。他想到他将要做的事,觉得疯狂又理所当然。   关淩被囚禁了。被囚禁在他们曾经共度过几次不怎么愉快的夜生活的公寓里。外面关关卡卡站了不下二十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还有一个商应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基本不说话的女佣人照顾起居。   关淩觉得商应容疯了。   商应容感觉却是很好的,把关淩强行带到这间公寓,带到自己能完全控制的地方,商应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商应容对关淩说:“你朋友不多,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省的连累别人。至于你那个小未婚妻,如果你还想着她的话,我不介意叫她知道你在我身下□□的样子是多么可爱。”   “你是疯了吗?”   “没有,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疯。”商应容微笑着抱住浑身僵硬的关淩,“你知道吗?就在不久前,我还想如果我能找到你,那我就不放手。可是我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们俩的事,干嘛要运气这种缥缈的东西决定呢?”   “你爱我?”   “严格来说应该不算。应该是占有欲。当我听说你要结婚了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你居然敢结婚。”商应容看着现在被禁锢在怀里没办法再回避的人,心情好的眼睛里都透着愉悦。   关淩冷声回道:“你现在的话真多。”   “只是想和你说而已。我一直觉得我们俩之间交流太少了。很多想法都传达的不到位。”商应容低下头又是深情款款的样子了。   关淩只觉得冷,他好像已经一点都不喜欢商应容了,即使这个人站在他面前,微笑,说着温柔的话,一切都是他梦想中的样子。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这是一个多么自以为是的人呐。披着有教养的绅士外皮,内心却装满了黑暗的丑陋的巧取豪夺。关淩自认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善人,可也自认行事光明磊落。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也许一开始他所认为的商应容就不是真实的,这么多年自己因为从来没有真正靠近过,所以一直活在自己虚构的完美的“商应容”的形象里,所以才能一直忍让一直付出。到现在终于认清他的真面目,内心居然还有一丝慰藉,好歹也算个进步不是?   把关淩带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商应容抱着关淩从入睡到醒来。这段日子以来,从里没有睡的这么踏实满足过。商应容环着怀里的人,看他睡的沉还没醒,心里有点雀跃,禁不住想,这才是自己对于未来规划的样子,身边,有他一直陪伴着。   “关淩在哪?”   商应容用职务便利卡住了李庆公司百分之八十的业务,以此来逼问何暖阳。   “我不知道!”   “我不信他走的时候完全没有和你联系。”   “商应容,你都已经结婚了,还缠着关淩干什么!他只是以前犯傻追了你一阵子,现在他不想追你了,你还不饶人了吗。”   “不想追我了?”商应容笑的残忍,“都进入社会多少年了,你还是象牙塔里懵懂不知的蠢货吗?我手上有的东西,足够他再为我驱使一辈子。”   “你那些东西,关淩从来都不稀罕。可笑你还是商人,就算你想买,别人不愿卖,你还能用强不成。再说,关淩又不是出来卖的。”   “呵呵,就说你和关淩都单纯的令人发笑。你信不信,在A市,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他,你,李庆,包括李庆那一大家子,一个都跑不了。”   “可惜他不在A市了。”   “你们在就好了。”商应容越是愤怒就越是冷漠,他看何暖阳的目光就像死人。   一开始何暖阳当然是想硬撑的,毕竟他是真当关淩是朋友,可是后来,受难的范围越来越大,光是他和李庆就罢了,连李庆的家族都频频受到压力。后来连最疼爱关淩的李庆奶奶都问何暖阳这是怎么回事,何暖阳不得不委婉的联系关淩透露了一点商应容的所作所为。   关淩不喜欢亏欠别人,更何况何暖阳一家在他心里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连累了他们自己心里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很快便回了A市。   商应容收到消息,果然收手了。   关淩只是感觉很累很累。好像被什么缚住了,没办法伸展,没办法呼吸。   回到A市之后,没有重新买房子   商应容找到他,看着他。   “为什么离开?”   “你已经结婚了。”   “我说过我和她只是形式上结婚,她不介意我有你。”   “形式上结婚,呵,那你们是没有婚姻生活吗?那你们不是被彼此家长承认吗?你们在法律上不是合法的吗?什么都有了,还谈什么形式!”   “关淩,你发什么疯。”   “是,我是在发疯。我受不了你了。我要和你彻底的分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够了!你离的开我吗?你能离开我吗?呵,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几斤几两。”   “你知道我在什么时候就打算离开你吗?”   “你只需要知道你不能离开我就够了。”   “在当是我坐在茶餐厅等了一个多小时见你,你见面说话不到一分钟就走了的时候。在我在你身边十多年都得不到你和你家里人的承认,但是程彬却几个月就做到了的时候。”   “说来说去你还是介意程彬,我都说了我跟他没什么。”   “那不重要!商应容,我现在非常反感你。我没办法让自己平静的待在你身边而不作呕,你知道吗!”   “你需要冷静一下,关淩。我相信你冷静之后会好好考虑我们的关系怎样发展才对你最好。”   商应容摔门而出。见他之前是打算要稍微温和一点的,可是看到他面对他不复以往的温顺,全身的刺都竖起来的时候,再也冷静不下去了。   他不放他走,可他又不爱他。关淩抱着头全身都颤抖起来,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渊,随处都是寒风和毒牙。 作者有话要说:  每章都超过10000字真是压力山大啊 ☆、后来的后来   一直以来商应容都是行动派,打算要关淩就着手将他所有的后路堵死。在别墅的第二天的时候,关淩接到了何暖阳的电话。电话里何暖阳叫了一声关淩的名字,然后沉默了好久,说“我们不要继续做朋友了。我总是给你添麻烦。就这样,以后我们都不要联系了。你的情况,所有的一切也都不要再告诉我了。”   关淩还来不及问何暖阳怎么了,那边就挂了电话,关淩想再打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号码已经被何暖阳列入黑名单了。   关淩愣愣的坐在地上,添麻烦怎么了,自己从来都没有介意过啊。反而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事,打扰到他们有点内疚。其实早就知道何暖阳肯定被逼着泄露过自己的信息,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消息嘛,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消息了。何暖阳不告诉别人自然有其他办法查出来啊。再说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现在自己兜兜转转又撞回了商应容的手里,是自己一开始布局失误,从没怨过旁人。   只是,这样,就被彻底放弃了么?   关淩想哭又想笑。   第二天的晚上没有任何愉快的记忆,关淩被商应容像对待所有物一样强势的插入。折腾了大半夜,商应容心满意足,关淩却觉得恶心。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做个gay了。怀疑人生怀疑了没多久,终于禁不住太累了,关淩像是彻底放弃自己一样,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只是这种不愉快,一直延续到了第三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商应容心情很好,透露了一点外面的事,大意是关淩未婚妻那边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顺便提了一下城东有辆公交车出了事故,一死三重伤还有十七个轻伤的。商应容说他打算让死亡里的人数变成两个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笑眯眯的,像是很快就要达成心愿的孩子。   “所以,我很快就是死人了么?”   “你怎么会这么说,只是名义上的死亡而已,说给外面的人听的。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也是为了防止你离开我。”   “你真厉害。”关淩牟子没有一丝光亮,牵动着嘴唇似乎是赞叹的笑了。   商应容一点也不介意。轻轻摸着关淩的脸说:“真好,你就要永远也离不开我了。”   “对了,晚上下班我回来,希望看到一顿丰盛的晚餐来庆祝你的新生。”商应容临走的时候说。   关淩呆呆的坐在床上,自己居然很快就要死了。哈哈哈,真是再好笑不过的笑话了。关淩躺倒在床上,后方那个部位因为昨晚被粗暴对待,现在还在钝痛着,不过好像一点也没引起主人的注意。关淩像是看走马灯一样看着自己过往的一生,后来画面切到现状,没有工作,没有了朋友,没有了未婚妻,下半辈子还要顶着死亡的名义,待在一个小房子里,像古代的侍妾一样等着主人的降临。关淩被自己脑海中勾勒的画面逗笑了。   静静的躺了很久,关淩慢慢起来,走到公寓的门前,不出意外很快有人出现并且拦下了关淩的行动。关淩只好开口说:“商先生早上离开的时候说希望晚上能看到我给他做的丰盛的晚餐。”   “抱歉,冒犯了。”保镖其中的一个人立刻道歉。并且很快就把厨房用具往里搬,接着是食材,冰箱里,厨房的流理台上堆满了各种食材。关淩看了,满意的说,行了。然后满意的撩开袖子打算开工。只是看着自己这段时间明显瘦下去的细白的胳膊,不满意的把手上切菜的刀放腕上比了比。自己似乎把自己虐待到了,瞧这胳膊简直就是一个小萝卜头在世啊。   商应容回来的时候,一边换衣服一边听女佣报告着关淩今天的活动。   “关先生今天上午一上午都闷在卧室里,我们靠近还会发脾气的把东西扔在门上。但是中午的时候好像心情变得好了一点,一下午都在给先生您做菜。说是您想吃大餐。”   没想到他这么听话,商应容一下子微笑起来了。也是,关淩一直就是个识时务的,自己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他自然要乖乖呆在自己身边讨好自己。   一进客厅果然餐桌上摆满了菜,整个公寓里也都是浓郁的菜香。商应容忍不住拿起筷子尝了两口,果然是熟悉的味道。笑容里忍不住加了一点真心实意。今天他出去,除了办理关淩的死亡证明外,还和简锦离了婚。虽然自己是不介意这个,但是关淩肯定介意的。两个人既然决定要好好在一起,还是早点把这些因素解决掉的好。连商绯红都被自己强制丢到英国留学去了。在她回来之前,关淩和自己一定能培养出更坚固的感情。   到时候,可以带着关淩回家,反正早就出过柜了,只要自己坚持母亲也没办法。还可以带着关淩见见唐浩涛。只要关淩乖乖的,对他好一点并非不可能的。简锦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关淩不愿意可以放在母亲那儿养,甚至如果关淩也想要一个孩子的话,自己可以安排帮他做试管婴儿,或是领养。   未来已经通通安排好了,商应容觉得生活终于向好的方向发展了。想到以后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看到关淩,愉悦的心情就藏也藏不住。   只是自己都已经回来这么久了,关淩怎么都不出来看看。哼,再不出来,自己可是要生气的啊。商应容难得孩子气的想。   商应容走进了卧室。   后来是什么呢?浓重的血腥味从卧室里的浴室漫散在空气里,商应容颤抖着手推开浴室的门,浴缸里的血水刺激着商应容的神智,浴缸旁边,关淩的尸体已经慢慢变得僵硬。他一只手浸在血水里,一只手垂在地上,握着刀。是很普通的那种厨具的刀。脸色白的发青,双眼紧闭着。没有一丝生气。   商应容把关淩浸在水里的手拿回来,不小心力气大了一点,骨头折了,那种咔嚓的脆响只要听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再忘记。商应容好像没听见,紧紧握着关淩割腕的手,上面因为一直泡在水里倒是没有多狰狞,皮肤发白,变透,手腕那里,商应容细细的抚摸着,足足有六七道痕迹。割腕很难致死,所以关淩一口气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了自己都没注意数的刀数,只是因为血液一直流失,渐渐陷入昏迷,便再也没有醒来。   商应容拉着那只受伤了的手把关淩带进怀里,他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不要结婚,我也不会结婚;   你不要有孩子,我也不会有;   你要一直爱我,我也会爱你。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我们可以永远都不分开。”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吓到关淩一样。   一只手摸索着拿出了手机放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听的《白桦林》,陪着关淩听了一整首。在最后两句的时候: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在死的时候她喃喃的说,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商应容笑了一下,一手捡起了地上的刀,一边抱紧了怀中的人,温柔的吻他的额头。   冰冷的刀刃刺进皮肤深入心脏带来的疼痛猝不及防,商应容却尤嫌不够,插入深处,然后□□,再插一刀。   “很痛。你是不是也这么痛……”   没有以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至此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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